遭国际通缉 卡扎菲接班人能成为利比亚解局者吗?

亚太日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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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牙国际刑事法院周三向利比亚和其周边国家喊话,要求各国立即逮捕上周获释的卡扎菲次子赛义夫,将其交给国际刑事法庭审判。

被视为卡扎菲接班人的赛义夫于6月9日被利比亚津坦镇的民兵武装释放。自卡扎菲死后,赛义夫被津坦的武装分子关押了近六年。

他的获释如同在利比亚的乱局中投入一颗重磅炸弹:有人拍手称快,认为利比亚看到了希望;有人磨刀霍霍,想要尽快终结这位当年影响力仅次于卡扎菲的人物。

重获自由的赛义夫将在利比亚扮演什么样的角色?

国际刑事法院通缉

国际刑事法院首席检察官班苏达(Fatou Bensouda)于14日发表声明,称法院正在对赛义夫获释的报道进行调查,以尽快找到赛义夫的下落。

国际刑事法院于2011年6月对赛义夫发布了逮捕令,指控他在2011年镇压利比亚国内的叛乱时犯下反人类罪。

班苏达说该逮捕令现在依然有效,因此“呼吁利比亚和其他国家立刻逮捕赛义夫,将其移交给国际刑事法院”。

她指出,国际刑警组织已经对赛义夫发出了红色通缉令。赛义夫是否有罪需要通过“国际刑事法院独立、公正的司法程序”来判断,任何“协助逃犯逃避审判的行为都是不可接受的”。

2014年赛义夫在津坦。图片来源:视觉中国

在释放赛义夫时,津坦的民兵武装称利比亚东部政府议会在2015年通过了特赦法案,这个法案就是释放赛义夫的依据。

目前利比亚有两个敌对政府,东部地区的政府拒绝承认位于首都的黎波里的民族团结政府(GNA)。民族团结政府得到了联合国认可,津坦的民兵武装则反对该政府。

除了国际刑事法院之外,民族团结政府也指控赛义夫犯下反人类罪,两者还因为到底该由谁来进行审判产生了分歧。

2015年,的黎波里上诉法院对卡扎菲的30多名幕僚进行了审判,判处赛义夫、前总理马哈茂迪、前情报部门负责人塞努西等人死刑,执行枪决。但关押赛义夫的津坦民兵武装拒绝将他交给民族团结政府。

值得注意的是,虽然国际刑事法院对利比亚提出了要求,但利比亚并不是《国际刑事法院罗马规约》的成员国,并不受国际刑事法院的管辖。这也就意味着利比亚没有义务必须配合国际刑事法院。

赛义夫在哪儿?

自从获释后,赛义夫就不知所踪。释放他的民兵武装出于“安全考虑”拒绝透露他的下落。

很多分析人士都猜测赛义夫现在应该位于利比亚东部地区,甚至有人猜测他已经逃往埃及。

据消息人士和利比亚学者法费图里(Mustafa Fetouri)的推测,赛义夫可能藏身的地方有四处。

第一处是利比亚东部港口城市图卜鲁格。这里濒临地中海,有从埃及到的黎波里的沿海公路,赛义夫的舅舅也住在此地。

其他三处均是卡扎菲支持者最多的地区:东北部的班尼瓦里,这里曾是卡扎菲家族藏身的根据地。2011年利比亚战争的最后阶段,赛义夫在班尼瓦里呆了一个月。现在,班尼瓦里是利比亚最安全的地区之一,基本处于自治状态。

还有可能就是南部城市塞卜哈,该地是卡扎菲支持者的大本营,附近有很多部落。卡扎菲死后,部落间经常发生流血冲突。第四种可能就是在塞卜哈附近一个名为Brak Al Shati的小镇。

利比亚地图。图片来源:视觉中国

利比亚的解局人?

曾被视为非洲最富有国家的利比亚现在成了西方媒体口中的“失败国家”:两个对立政府、各部落武装混战、乘虚而入的基地组织和“伊斯兰国”(ISIS)。

在这个乱局中,赛义夫的重现江湖成为了一个关键点,有研究人员认为他有能力影响利比亚的未来。

法费图里14日发表在《阿联酋国家报》上的分析指出,赛义夫受到了很多部落的尊敬,特别是班尼瓦里、塞卜哈和的黎波里东南90公里的塔霍那(Tarhouna)等地的部落。

利比亚国内有140多个部落和部族,是阿拉伯世界中部落最多的国家之一。曾经就有分析人士指出,想要在利比亚实现权力平衡,部族系统比军事力量更重要。

在赛义夫获释的消息传出时,班尼瓦里等地都出现了民众欢呼庆祝的情景。按照部落习俗,对于那些在2011年卡扎菲死后遭到迫害的人来说,赛义夫是他们最好的代表人,也被称为“近亲”,能代表受害者做出选择。

与此同时,赛义夫所在的部落与利比亚最大、人口最多的部落瓦尔法拉(Warfalla)是长期的盟友。但在卡扎菲活着的时候,瓦尔法拉内部对这位总统的看法有分歧,还有人曾在军队中发动过政变。

BBC分析指出,除了利比亚战争的受害者和卡扎菲的支持者之外,在乱局中想要占上风的武装组织也可能拉拢赛义夫。

利比亚东部武装组织的头目哈福特(Khalifa Hefter)就是其中之一。哈福特曾经是卡扎菲政府的官员,他早在几十年前就叛逃到了美国,在利比亚战争前一直住在美国弗吉尼亚。

2011年3月,哈福特回到利比亚并宣布自己为叛军领袖。但由于叛军怀疑哈福特是CIA间谍,拒绝选他为领袖,最终将其边缘化。现在哈福特带领着数支武装占领了东部部分地区,与民族团结政府对立。

对于赛义夫的将来,美国《外交政策》杂志最新发表的文章列出了这位卡扎菲接班人当年的一系列“政绩”:在受过英国教育的赛义夫影响下,利比亚从2003年开始向西方靠拢,包括卡扎菲主动宣布放弃核武器计划、经济私有化等。

文章指出,当时正是在赛义夫的促成下,利比亚设立了卡扎菲慈善基金会帮助非洲其他贫困国家;与CIA和西方情报机构合作打击中东地区的逊尼派恐怖组织。

文章还指责了美国的奥巴马政府和国务卿希拉里在造成利比亚乱局上有不可推卸的责任。

BBC分析指出,虽然现在利比亚依然有很多卡扎菲的反对者,但面对六年来的乱局,也有人认为卡扎菲时代是“两恶相比,较轻的那个”。

而目前各西方大国都不愿意被视作利比亚内政的干预者,在实际处理上,他们都是与“在当地最具军事实力者的代理人打交道”。

分析认为,如果赛义夫真的重新掌权,“国际社会不大可能进行军事干预,阻止赛义夫上位”。

至于国际刑事法院的指控,有消息称赛义夫的律师团已经在与刑事法院协商,希望该法院放弃对赛义夫的指控,留给利比亚国内自行解决。

(来源:界面新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