亚太日报观察 | “后伊斯兰国”时代呼之欲来,国际反恐进入新阶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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亚太日报评论员 胡小刀

近期,国际反恐战场捷报频传:

先是伊拉克军方6月29日成功收复摩苏尔地标建筑努里清真寺,伊拉克总理随即表示“伊斯兰国”已可以宣告终结。

再是伊朗官方通讯社和英国《每日邮报》6月30日分别援引伊朗政府高层和“伊斯兰国”内部人员的话称,“伊斯兰国”领导人巴格达迪确实已被击毙。

最后是美国支持的“叙利亚民主军”7月1日完成对拉卡城的包围,城内约2500名“伊斯兰国”武装人员成为瓮中之鳖。

当前,伴随着全球反恐同盟力量不断壮大、国际反恐行动强度持续加大、恐怖主义资金链受阻以及人员招募渠道遭控,“伊斯兰国”的整体实力急剧下降,“国土”面积严重“缩水”,重要头目接连殒命,士气大幅回落。

未来,在摩苏尔收复战“胜利在望”、拉卡“最后一战”已经打响、逊尼派支持者反戈一击、巴格达迪生死未卜的情况下,“伊斯兰国”极有可能在美国、俄罗斯、伊拉克和叙利亚军队,以及什叶派、逊尼派和库尔德武装的共同围剿下,迎来灭顶之灾。

在拉卡沦陷后,“伊斯兰国”可能会从一个有军队、地盘、行政体系的半军事化新型恐怖组织,退化为传统常规恐怖组织。

不过,“伊斯兰国”在伊拉克和叙利亚的有生力量此次虽然在劫难逃,但恐怖主义威胁不会就此戛然而止,未来全球反恐形势依然严峻:

首先是“死灰复燃”需要防范。

从“伊斯兰国”发展历程可以看出,伊拉克是既是“伊斯兰国”极端思想的重要源泉,也是其遂行恐怖活动的力量支撑,可谓其“命门”所在:“伊斯兰国”的前身是约旦人扎卡维领导的“基地”组织伊拉克分支,该组织的发迹得益于伊拉克安巴尔省逊尼派部落的支持;“伊斯兰国”现任领导人巴格达迪更是土生土长的伊拉克逊尼派,2014年7月4日,正是在上文中提到的努里清真寺,巴格达迪第一次以“伊斯兰国”“哈里发”的身份宣布“伊斯兰国”正式“建国”。

美国国防部今年5月发表评估报告称,在即将到来的战后重建中,伊拉克政府如果不能妥善应对种族和教派矛盾、有效管控叙伊边境局势、严密防范俄罗斯和伊朗等外部势力介入,极有可能让“伊斯兰国”残部有机可乘,恐怖主义势力或将“死灰复燃”。

其次是“外溢效应”不容小觑。

目前,“伊斯兰国”武装分子目前已在利比亚、尼日利亚、阿富汗和也门等地开辟“第二战场”,转入“游击战”模式。据英国《简氏情报评论》评估,仅利比亚境内的“伊斯兰国”武装分子便多达6000人,他们利用利比亚自“阿拉伯之春”之后的权力真空,占领了利比亚多个地中海沿岸城市。

由于法制观念淡漠、民间武器泛滥、暴恐土壤深厚,利比亚未来可能成为下一个叙利亚。此外,俄罗斯军方评估认为,目前阿富汗境内的“伊斯兰国”武装分子已达3500人,严重威胁阿富汗及其邻国的安全。

再次是暴力恐袭或成常态。

在“伊斯兰国”鼎盛时期,约有100多个国家4万名外籍“圣战”分子赴伊拉克和叙利亚作战。伴随着“伊斯兰国”在中东战场由攻转守,这些外籍“圣战”分子纷纷响应巴格达迪的号召,从2015年开始“回流”到本国,在德国、法国、比利时等地发动了多起影响较大的暴恐袭击。

除了“回流”人员外,“伊斯兰国”未来还可能借助新媒体和网络,号召支持者就地发动“独狼式”恐袭,全球可能出现新一轮的暴恐潮。新加坡《联合早报》预测认为,“伊斯兰国”在欧洲的“圣战”分子虽遭到警方围捕,但仍未失去行动能力,其破坏力不可低估;与此同时,“伊斯兰国”在布鲁塞尔乃至欧洲仍不乏同情者和支持者,未来仍有能力在欧洲制造大规模袭击。

最后是力量嬗变值得警惕。

不论是扎卡维还是巴格达迪时期,“伊斯兰国”一直以桀骜不驯的形象示人,与其他恐怖组织貌合神离、鲜有呼应。特别是在2014年7月“建国”后,“伊斯兰国”更是以恐怖组织“老大”的身份自诩,多次与“基地”组织和阿富汗塔利班短兵相接。

但“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由于当前力量大幅削弱,有消息称“伊斯兰国”正与“基地”组织谈判结盟。未来,如果“伊斯兰国”与“基地”组织或其他恐怖组织结盟成功,就可能演变为新的恐怖主义威胁,届时全球反恐形势将更加复杂。

总之,虽然“伊斯兰国”危在旦夕,但全球恐怖主义威胁不会因此销声匿迹,正如美国“外交政策”网站评论的那样:“如果以一支传统意义上的部队标准来衡量,他们(‘伊斯兰国’武装分子)的危险性是下降了,但如果你关心的是地区乃至全球恐怖主义威胁,那么他们可能正变得更加危险。”

作者简介:

胡小刀,军事评论员,在《世界军事》《环球军事》《中国国防部》等军事刊物上发表军事论文和译文数百篇,主要从事外军动向和反恐领域研究。

亚太日报观察专栏作者均为资深新闻从业人员和国际问题专家,长期从事国际报道,他们秉承亚太日报原创、独家、深度、开放、联动的理念,以独特的视角评述当今国际大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