危险的盐:重口味背后的食品工业与个体健康

华盛顿邮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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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我戒掉糖和面粉,试图以此击退食物恶魔一年后,我读了一部分自己的病历,将我最新的血液测试结果与之前的进行了比较。好的胆固醇上升了很多!坏的胆固醇下降了很多!这些确凿的数据让我很满意,即使是以我习惯性忽略的健康衡量标准来看也是如此。

胆固醇指数变好的承诺,永远不会促使我改变饮食习惯,多年照镜子累积的痛苦才让我戒掉了派。这也是很难让人们关心钠摄入量这种看不见的东西的原因之一。如果高血压会导致双下巴,减钠的倡导者或许还有机会。但大多数人仍然高度无视盐的重要性,直到心脏病专家或中风迫使他们关注这个问题。

科学家迈克尔·F·雅各布森(Michael F. Jacobson)在他的新书《盐的战争》( Salt Wars )中提出了一个令人信服的论点,即盐对生命和金融构成了独特的威胁。雅各布森在麻省理工学院获得了微生物学博士学位,他是公众利益科学中心——一个专注于营养和健康的消费者权益团体——的联合创始人。他多年来一直在研究关于食用盐的科学和政治,《盐的战争》讲述了他的研究及其重要性。

《盐的战争》的副标题是“与美国饮食中最强杀手之战”,这本书既敲响了警钟,也分析了为什么这么多人仍然满足于每天摄入过量的盐。惯性可能是一个因素,但正如雅各布森所指出的,还有很多其他力量在发挥作用。

“底线是,美国每年有数万计不必要的死亡,并浪费数十亿美元,只是因为我们摄入了太多的钠,”雅各布森写道,“如果人吃了很咸的食物之后会立即死亡,这将引起全国性的愤怒。但过咸的食物带来的危害会在几十年间悄悄积累,我们看不见这个过程。”

雅各布森阐述了盐控制我们的原因。氯化钠有助于调节体液,辅助神经和肌肉功能,所以为了健康,吃点盐是必要的。我们的味觉喜欢盐,即使我们尝不出一道菜是咸的。厨师们会在许多菜肴中加入盐,因为盐在烹饪过程中可以带来其他味道。这就解释了为什么典型的餐馆饭菜往往比你自己做的菜含有更多的钠。钠还能抑制细菌生长,使它几乎无处不在地存在于许多类别的加工和包装食品中。难怪我们对高盐食物如此习以为常。

但多少盐才算过量呢?一个多世纪以来,研究者一直在寻找答案。他们似乎找到了答案,为此争论不休,然后又继续,结果带来了一团混乱的信息。

科学上的谜题包括:过量的钠会导致或加重高血压吗?高血压是否会引起心脏疾病?饮食中过量的盐会不会引起严重疾病?如果你是一个对这类问题有一点兴趣的消费者,你可能会认为这一切在几十年前就已经解决了(上述三个问题的答案是:是的,是的,是的)。又或者你以为这些问题已经有了定数,直到你瞥见近年来的头条新闻,暗示旧的研究有误,更新更好的研究告诉我们可以放松下来了。

《盐的战争》

雅各布森的目的是揭开这些“真相”的真相。“科学家长期以来一直在无数的会议、政府咨询委员会以及科学期刊上辩论盐的健康影响,”他写道,“但近年来,著名新闻机构的记者以耸人听闻的故事形式向公众传播了这些辩论,在社交媒体和博客的帮助下,他们的声音得到了增强。”

雅各布森用一句话让人联想到围绕人为全球变暖的争论,他说,“钠怀疑论者”成功地在本不该存在的地方播撒了怀疑。这种怀疑反过来又阻碍了实施法规的努力。

为什么要花这么多精力来管控钠?雅各布森提到了从避免对他们的业务方式进行可能代价高昂的改变中获益的企业,包括餐馆、销售加工和包装食品的公司,以及学校午餐的原料供应商——它们在历史上一直是盐类过量的炸弹,尽管他们已经改善了。

雅各布森数十年来一直提倡对钠进行管控,这将帮助美国人逐步接近广泛接受的每天2300毫克(约一茶匙)的钠摄入量最大值。在题为《终于有了进展!》一章中,他详细介绍了一些成功的经验,包括奥巴马时期食品和药物管理局提出的自愿减盐计划的建议。然而,即便是该提案也遭到了激烈的反对,至今仍未被采纳。雅各布森和法学教授玛莎·N·科恩(Marsha N. Cohen)在最近发表在《国会山报》上的一篇专栏文章中,呼吁当选总统乔·拜登在新冠疫情后立即将钠问题列入其公共卫生议程。

高盐饮食的最佳解决方案就是吃得更简单。穿上跑鞋、吃新鲜的水果和蔬菜、在家做饭。这也许对你来说很难,但是,正如雅各布森指出的那样,即使是几片商店买来的面包,也足够你一天的钠摄入量了。此外,吃得简单是穷人常常缺少的特权。在食物匮乏的地方,加工食品远比新鲜农产品更容易获得,吃得简单既不切实际,也不可能。真正的改善需要食品工业的广泛变革。

《盐的战争》给我们带来最重要的启示之一,与盐关系不大,虽然这很可能带来高血压。钠的战争只是一个例子,说明在我们这个后事实的世界里,现代宣传策略是多么有效。几乎任何有计划和一些技巧的人,都可以在公民和重要事实之间埋下怀疑的楔子,无论是选举结果、气候科学还是避免危及生命的疾病的方法。

《盐的战争》并不难读,但它的信息不太可能像最新的阴谋论那样以闪电般的速度传播。那太可惜了。比起不必要的盐,我们中的大多数人都希望能在饮食中多加点现实。

(翻译:李思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