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民發錢 瑞士人為什麼拒絕這塊“餡餅”？

【亞太日報訊】從你出生那一刻起直到你離開這個世界，無論工作與否，每月都能領到一筆固定收入。聽上去如此美妙的一個終身承諾出現在瑞士人面前，圍觀群眾哈喇子流了一地，而瑞士人最後卻雲淡風輕地說“不”。

這就是發生在5日瑞士全民公投中的場景，在參與投票的約250萬瑞士人中，超過四分之三的人對一項名為“無條件基礎工資”的議案最終投下反對票。

那麼問題來了，面對“全民發錢”這種“好事”，瑞士人為什麼是拒絕的？

為什麼要給大家發錢？

事情還得從3年前說起。瑞士實行重大事宜全民公投制，任何提案，無論大小，只要能在18個月內集齊10萬個民眾簽名，就能成功召喚“公投”出現，所以每年都會進行若干次全民表決。瑞士總人口約800萬，這意味著發起公投只需要八十分之一的民眾支持即可。

於是，有這樣一幫人，他們當中有教師、記者、政客甚至說唱歌手，他們懷抱一個共同的訴求，就是要讓所有瑞士人都可以“有尊嚴地生活”。為實現這一目標，他們提出要為所有人無條件提供一份基本工資，並且要將這項福利納入憲法，讓他們能從此不為五斗米折腰，從而追隨自己的興趣去工作和生活。他們同時建議，可分別向瑞士成年公民和未成年人每月發放2500瑞郎（約合1.68萬元人民幣）和625瑞郎（約合4200元人民幣），以保證他們過上“體面的生活”。

如此“烏托邦式”的提案在收集簽名階段可謂勢如破竹。2013年10月，提案最終集齊了10萬個簽名，也就順理成章地“召喚”公投出現了。

這項提案的支持者隨後展現出強大的造勢能力，也挖空心思展開一些別具創意的宣傳。比如在瑞士聯邦議會大廈前的廣場上傾倒800萬枚5分的硬幣，在火車站向民眾派發10瑞郎（約合67元人民幣）的鈔票，甚至在日內瓦市中心拉起創下了吉尼斯世界紀錄的巨型宣傳海報。

生活費最貴國家之一

瑞士是全球最富裕的國家之一，民眾收入普遍較高，但這裡的生活支出也確實不菲。在瑞士人的支出中，房租應該是占大頭。以記者工作所在城市日內瓦為例，一室一廳的房子月租一般超過2000瑞郎（約合1.34萬元人民幣），而兩室一廳的為4000瑞郎（約合2.69萬元人民幣）左右。以一對就業夫婦帶一到兩個小孩為例，家庭收入的近一半會花在房租上。

同時，在瑞士平時日常生活的開銷也不小。記者到辦公室附近的超市隨便轉轉，看到芹菜售價為每公斤5.95瑞郎（約合40元人民幣），柿子椒每公斤6.70瑞郎（約合45元人民幣），番茄按品質不同，每公斤價格從4.60瑞郎（約合30元人民幣）至5.60瑞郎（約合38元人民幣）不等。根據世界銀行等機構公佈的報告，瑞士也是世界上生活費最昂貴的國家之一。

為什麼難獲支持？

儘管提案宣傳頗具創意，還是難免遭到質疑和理性的拷問。比如，每人每月2500瑞郎的津貼就意味著政府每年將增加近2000億瑞郎（約合1.34萬億元人民幣）的支出，這筆額外支出從何而來，無疑將通過提高稅收的方式來轉嫁到民眾身上。

還有瑞士右翼政黨人士表示，如果實施這一提案，瑞士對周邊國家的吸引力將會增強，會有更多難民和移民選擇湧入瑞士。甚至有人開始擔心如果有無條件基礎工資作保障，瑞士人會陷入習慣於不勞而獲的深淵而最終自食苦果。瑞士聯邦政府、議會兩院以及大多數政黨都呼籲瑞士民眾對這項提案說不。

瑞士企業界也口誅筆伐，認為提高稅收增加動議所需的資金，必將會導致生產成本增加，威脅就業，逼迫企業遷移至經營成本更低的海外。

最終，這項動議在瑞士全部26個州與半州都遭否決。在參與投票的約250萬瑞士人中，有76.9%的人投了反對票。

不過，在議案支持者看來，這仍然是他們取得的巨大成功，理由是這次公投讓有關針對工作薪酬、社會地位等議題的探討更加深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