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波海上风电投产潮结束后,中国海上风电还将迎来不短于30年的长期发展高潮期”。
12月5日,在2020中国海上风电工程技术大会上,中国海洋工程咨询协会海上风电分会会长蔡绍宽作出上述表述。
经过十余年的发展,中国海上风电产业步入蓬勃期,投资成本也逐步下降。
华东勘测设计研究院有限公司副总工程师赵生校在会上表示,“十三五”期间,中国已投产或完成决算的海上风电项目平均造价在1.4万元-1.8万元/千瓦,海上风电投资成本降幅在15-20%左右。
粤港澳大湾区是中国风电资源最丰富的地区。作为海上风电开发热省,广东省的规划装机规模将再度增加。
中国南方电网有限责任公司董事、党组副书记毕亚雄在会上称,广东省近期进行了进一步摸查,预计在此前规划基础上,还可新增海上风电装机规划约1560万千瓦。
据《广东省海上风电发展规划(2017-2030年)》,广东省将建设海上风电场23个,规划总装机容量6685万千瓦。
以此计算,到2030年广东省海上风电规划总装机容量达8245万千瓦。这是目前全国海上风电累计装机的十倍多。
截至2019年底,中国海上风电累计并网装机容量593万千瓦,提前一年完成规划目标,成为仅次于英国和德国的世界第三海上风电国家。截至今年三季度末,中国海上风电累计装机达到750万千瓦。
中国工程院院士、中国工程院原副院长杜祥琬表示,海上风电发展起来后,将开创“东电西送”,广东省海上风电大规模建设后,还能实现“南电北送”。
南方电网科学研究院有限公司董事长、党委书记饶宏对此认为,广东省海上风电季节特性显著,春、冬季节风速高,夏、秋季节低,与“西电东送”曲线具有较好的互补特性,可实现跨区域风、水资源的优化配置与利用。
中国工程院院士、华北电力大学原校长刘吉臻指出,中国工程院《我国未来电网格局研究(2020年)咨询意见》显示,随着中国西部产业发展和东部清洁能源的开发,东部和西部源荷不平衡程度将降低,“西电东送”规模会出现拐点。未来中东部电力负荷供应将形成“西电东送+海电西送+本地传统能源+就地分布式新能源”四足鼎立的局面。
中国海上风电起步较晚,与欧洲海上风电发展水平相比还存在较大差距,行业发展仍有痛点。
中国海洋工程咨询协会会长、国家海洋局原党组成员周茂平称,随着中国海上风电快速发展,海上风电产业出现了技术不适应的新难题,比如勘察设计技术、水文观测分析、施工技术等,这需要政府、开发商、施工方、设备制造方协同创新。
中国华能集团清洁能源技术研究院有限公司院长助理郭辰表示,中国海上风电工程勘察、设计、制造、建设和运维等技术标准体系不够健全,技术培育尚不充分,深远海风电规模化高效开发技术仍不成熟。
刘吉臻也提及,中国海上风电亟需解决“卡脖子”问题,加快IGBT、主轴承、国产化控制系统、高压直流海底电缆等核心技术部件研发,提高设备国产化率。
海上风电发展还面临降本压力,距离平价有较大距离。
2022年及以后,新增海上风电项目不再纳入中央财政补贴范围。因中国海上风电资源与欧洲相比较差,建设条件更为复杂,行业普遍认为,目前尚需五年时间,才能够逐步实现平价。
毕亚雄表示,随着未来新核准的海上风电逐步退补,只有降低成本,具备与传统燃煤标杆电网相应的价格竞争力,才能保证海上风电开发收益率和产业的良性循环发展。
郭辰认为,规模化、集约化开发是进一步降低风电成本的关键,需在重点区域打造千瓦千瓦级大基地。
刘吉臻也提出,“十四五”期间,需支持东部沿海地区加快形成海上风电统一规划、集中连片、规模化滚动开发态势。
赵生校演示的数据显示,100万千瓦以上海上风电项目的规模化开发,可以降低项目投资3%-5%,项目上网电价可以降低0.02-0.03元/千瓦时。
受2019年“5·24”风电电价新政影响,中国大批海上风电项目建设提速,并集中计划在2021年底前并网,较原规划投产时间整体提前了2-3年,开发商抢装并网时间与电网标准建设周期难以匹配,这给并网带来挑战。
毕亚雄称,海上风电出力的波动性、间接性显著,同时具有显著的反调峰特性,将给电网的调节能力提出更高要求,海上风电的送出和消纳将面临较大挑战。
他建议,应科学合理设置海上风电上网电价与补贴退坡的节奏与机制,并开展海上风电开发利用的总体规划,统筹建设海上风电输电通道。
此外,电网企业需介入海上风电开发,统筹考虑电网格局和电网安全影响,统一负责外送电力设施的规划和建设。
多位与会人士还提出,海上风电输电设施成本,应计入电力系统过网费,归口电网公司承担,而不应纳入上网电价,计入海上风电上网成本。
国资委中央企业专职外部董事杨亚表示,在英国的海上风电招标机制中,海上风电的送出并网工程由开发商统一建设,不纳入上网电价,两年以内向电网移交,按成本加成的原则核定海上输电的价格,单独计价。
他认为,这一点很值得中国借鉴,“否则海上风电的成本很难与光伏竞争。”
毕亚雄则表示,需推动以“海上升压站/换流站”为划界的投资运营模式,实现发电侧和电网侧的产权划分和资源整合,实现边际效益的最大化,“这是最直接和有效的降本措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