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華社記者眼中的卡斯特羅

【亞太日報訊】古巴革命領袖菲德爾·卡斯特羅25日晚去世，享年90歲。1959年，新華社在哈瓦那建立了在西半球的第一個分社。此後幾十年裏，一代代新華社記者在古巴常駐工作，他們眼中的卡斯特羅既有著硬漢的果斷和堅毅，也有著慈父般的細心和柔情。

11月26日，在古巴首都哈瓦那，哈瓦那大學學生手持菲德爾·卡斯特羅海報參加悼念活動。新華社發（華金·埃爾南德斯攝）

“堅定的鬥志、無懼的戰士”

作為在古巴工作的第一批新華社記者，龐炳庵在古巴工作了近7年，親身經歷了中古建交、吉隆灘戰役、古巴導彈危機等重大事件。在那段緊張的特殊歲月，龐炳庵見證了卡斯特羅捍衛國家獨立的堅定決心。

龐炳庵回憶起在1962年的古巴導彈危機中，卡斯特羅向古巴全國人民發表電視演說時的情景。演說給龐炳庵留下深刻印象：演說很簡短，卡斯特羅講話時神情嚴肅。卡斯特羅強調，面臨美帝國主義兇惡的挑釁，古巴人民重申保衛自己權利、反擊並粉碎任何侵略的決心。他表示，古巴不害怕核戰爭，因為在核戰爭中，侵略者將被消滅。

在卡斯特羅的領導下，古巴人民迸發出巨大的愛國主義熱情，團結起來應對導彈危機。龐炳庵回憶道，卡斯特羅帶領古巴人民以行動向世界宣告：古巴儘管是個小國，但不能讓自己的命運任人主宰。

“友誼的見證者、清廉的領導人”

倪潤浩1989年至1993年在古巴工作，正好趕上中國和古巴關係快速發展階段。當時隨著蘇聯解體，古巴經濟陷入革命勝利後最困難的時期，而中國對古巴的大規模援助幫助古巴慢慢走出低谷。“卡斯特羅到中國使館的次數明顯增加了。我記得，松花蛋蘸醬油是卡斯特羅最愛的一道中國菜，”倪潤浩回憶道。

倪潤浩60年代中期曾在哈瓦那大學留學，多次近距離接觸卡斯特羅。他記得，當時卡斯特羅40歲上下，精力充沛，特別喜歡到哈瓦那大學找學生聊天，他也有幸見過幾次。“與群眾打成一片是卡斯特羅最大的特點之一，”倪潤浩說。

“卡斯特羅深受群眾愛戴，主要是因為他和他所領導的政府為老百姓辦實事，如免費教育、免費醫療等。此外，卡斯特羅一生清廉，以身作則，堅決反對特權，”倪潤浩說。

還有一件事讓倪潤浩印象十分深刻。有一次卡斯特羅號召民眾為某個友好國家義務獻血，自己二話不說，先獻了血。

“人民的‘總司令’、孩子的老爺爺”

現年71歲的孫光英1997年2月到2001年3月任新華社哈瓦那分社首席記者，多次見到卡斯特羅本人。“卡斯特羅握手時很有力量，他有很強大的精神力量和氣場，給人以很高大的感覺，”孫光英這樣回憶起和卡斯特羅第一次見面時的感受。

孫光英說，卡斯特羅以擅長做長時間的演講聞名，但他講話時給人的感覺不是在“作報告”或者“演講”，而是在談心。有時候即使他講了七八個小時的話，聽者也聽得津津有味，因為他講的都是大家關心的事情。

孫光英說，卡斯特羅對中國非常友好，他從不掩飾對中國的深厚感情，常說“中國在古巴困難的時候幫助了我們”。

儘管給人充滿威嚴的感覺，但實際上卡斯特羅對古巴人民非常親切，尤其對孩子們說話時更是輕聲細語。古巴人民喜歡用“菲德爾”或者“總司令”來稱呼他。孫光英記得在一次活動中，卡斯特羅把孩子請到辦公室就坐，而在場的政府官員都沒有入座。卡斯特羅講話時喜歡把水杯端起又放下，震一下桌子，發出聲響。在場的一個小孩說：“爺爺，輕點，不要把水杯震破了。”在孩子眼中，卡斯特羅就是這樣一位和藹可親的老爺爺。

“最長的演講、最大的鼓舞”

鄭建東於1999年9月到2003年8月擔任新華社哈瓦那分社記者。其間，他和卡斯特羅有多次近距離接觸。

鄭建東說，卡斯特羅善於演講，引經據典，旁徵博引。2000年11月，在第二屆世界聲援古巴大會閉幕式上，卡斯特羅發表的約6小時的講話讓鄭建東記憶猶新。

“這是我聽過的最長的一次演講，”鄭建東回憶說，“我們作為記者一直站這麼長時間都累了，卡斯特羅卻還精神飽滿，充滿激情。”

在公開場合，卡斯特羅是一位嚴肅的國家領導人。在生活中，他卻是一個和藹可親的老人。時任中國駐古巴大使王成家曾在使館宴請卡斯特羅，用餐結束後，卡斯特羅爽快地答應與大家合影。

“當我和我妻子上前與他合影時，他親切地摟住我們。一旁的王大使介紹說，他們是新華社記者。卡斯特羅馬上說，他經常翻閱新華社的稿件，新華社的報道客觀、公正。”這樣的評價無疑是對新華社記者工作的極大肯定，也給了鄭建東很大鼓舞。

“人民愛戴、精神永存”

2006年7月，卡斯特羅因腸胃出血接受手術。因為病情危重，他把權力暫時移交給他的弟弟勞爾·卡斯特羅。殷永建正好在卡斯特羅術後赴古巴擔任哈瓦那分社首席記者，關注他的病情及古巴政局走向成為工作重點。

殷永建說，古巴民眾密切關注他的病情發展，並祈禱他戰勝病魔。2006年12月的古巴建軍節慶祝活動中，參加遊行的古巴民眾自發高舉卡斯特羅畫像及標語，祝他早日康復。可以看出人們對他的熱愛發自內心。

同期常駐古巴的新華社記者周喆回憶說，卡斯特羅手術期間以及術後恢復的最初階段，他的病情屬於高度機密，當時很多西方媒體以訛傳訛，甚至鬧出了卡斯特羅“死亡”的“烏龍”。“雖說作為記者在寫稿時不應摻雜感情色彩，但當時在等待和采寫消息的時候，我內心深處非常希望卡斯特羅平安渡險。他確實是一位很有人格魅力的偉人。”

殷永建說，卡斯特羅對古巴堅持走社會主義發展道路的決心非常堅定，多次強調國家發展的基礎和方向不能動搖。他雖然去世了，但他的精神以及對古巴人民的影響不會消失。（執筆記者：馮俊揚；參與記者：趙暉、廖元錦、高春雨、李家瑞、宋潔雲）（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