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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①：索提里斯·查理克亚斯。
查理克亚斯供图
图②：《论语》希腊语译本。
图③：《孟子》希腊语译本。
图④：《列子》希腊语译本。
韩 硕摄
图⑤：希腊雅典一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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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9年8月，在第十三届“中华图书特殊贡献奖”颁奖仪式上，首次有一位希腊翻译家获奖。他是索提里斯·查理克亚斯，一位用希腊语诠释中国文化的“中国通”。他花费数十年将《论语》《孟子》等中国古代经典作品翻译成希腊文，并将《呐喊》《你是一条河》等中国现当代小说带到希腊，让更多希腊人得以了解中国文化。当面交谈，查理克亚斯对于中国古代先贤思想的广泛涉猎和入木三分的解读，让人赞叹不已。
“学习汉语、研读中国文学，有如开始一场终生求索之旅”
1947年，查理克亚斯出生于希腊小城莱夫卡达。年轻时，他曾在雅典学建筑，也在巴黎学过城市规划。与很多汉学家及中国文化学者不同，查理克亚斯开始系统学习、研究汉语时，已过“不惑之年”。1989年，他进入布鲁塞尔汉语学校学习汉语，从此走上对中国文化的探索之路。
回顾自己从事汉学研究的经历，查理克亚斯说，这一切源于30多年前对中国古典文学的浓厚兴趣。“早在孩童及学生时代，我就对中国有着浓厚的兴趣。那时，汉语对我来说是一种奇特的文字。直到在巴黎上学时，我才有机会阅读有关中国的法语著作。我从中感受到中国文化和思想博大精深。这也让我下定决心学习汉语，尤其是古代汉语。”
查理克亚斯回忆道：“有趣的是，我当年学习汉语的方式更像是中国古代的私塾教学，对很多中国古代著作的学习和理解，都是通过吟诵的方式。”这也让查理克亚斯不知不觉间养成了一个习惯——与朋友讨论问题时，查理克亚斯会引用很多《论语》中的名句，“之乎者也”信手拈来。
“学习汉语、研读中国文学，有如开始一场终生求索之旅，从一开始就会被其魅力所吸引。中国文化在世界上独一无二，汉字的声与形、中国文学对世界与自然的独特诠释都极具吸引力，很快激发了我学习中国文化的热情。”查理克亚斯说道。
“中国文化与哲学思想，在当今世界依然具有广泛的借鉴价值”
多年来，学习中国文化已经成为查理克亚斯生活中不可或缺的一部分。然而，学习中文、研究中国文学作品并非易事，尤其在翻译中国古代文学作品时，往往需要逐字翻阅资料、理解含义、准确表达。仅仅是翻译《中庸》一书，查理克亚斯就花了7年时间。“汉语是一种严谨的语言，充满哲理、寓意智慧。”查理克亚斯反复谈及对中国古代文人能用最简练的文字表达出深刻道理的佩服和景仰，他也一直在不断学习、研究中国古典文化，希望能用一种不同的视角思考问题。
在学习古汉语5年后，查理克亚斯开始尝试翻译“四书”，并先后翻译出版了《论语》《孟子》《大学》《中庸》《列子》等中国古代经典著作。在翻译过程中，为了让希腊读者准确理解中国文化和思想的内涵，查理克亚斯克服了不少困难。“向希腊读者介绍中国的历史进程及其所经历的社会现实，需要反复字斟句酌。”查理克亚斯翻译的《论语》分上下两册，为方便读者理解，他引用了大量希腊俗语和俚语来解释《论语》中意思相近的句子。
查理克亚斯坚持不懈地做汉语翻译工作，是因为他始终怀抱着一个理想——通过翻译、研究构成中国核心思想的古代经典著述，向西方阐述中国与众不同、引人深思的思想精华。在查理克亚斯看来，中国先贤思想高瞻远瞩，“中国文化与哲学思想，在当今世界依然具有广泛的借鉴价值。比如，‘道法自然’‘天人合一’思想，对于解决生态环境问题具有重要意义。”
“在翻译中国道家典籍《列子》的过程中，我深受启发。道家思想探索人与自然的关系，这是解决当今人类面临的生态环境问题的关键。”查理克亚斯说：“眼下，我正在翻译《庄子》，希望继续挖掘并向希腊人展示道家思想深刻的哲理和魅力。”
“对中国的探索和研究还有很长的路要走”
多年来，对中国古代思想的研究，让查理克亚斯能更清楚地理解中国古代思想的独创性和价值所在，对当今中国的发展也有着更深层次的解读。“中国古代思想家从历史发展和自然规律出发，探寻事物发展的本质和规律，不断改革思想、推陈出新。”查理克亚斯认为，中国经济迅速发展，社会瞬息万变，与中国数千年来的历史文化息息相关。
除了研究、介绍中国古代哲学思想，作为向读者呈现当今中国历史进程和社会现实的第一步，查理克亚斯还翻译出版了中国现代和当代作家的短篇小说集。“鲁迅的短篇小说展现了他敏锐的洞察力，对他所处的中国社会的观察细致入微，期待民众的思想觉醒；作为医生的池莉，在救死扶伤的同时，有机会了解普通百姓的真实生活，记录他们的庸常、苦恼和温情。”查理克亚斯说。
翻译中国不同时代文学作品带给查理克亚斯不同的感受，他就此撰写并出版了《中国传统与现代》一书，书中阐释了对中国古今文化的思考，分析了中国在全球化进程中发挥重要作用的原因，系统探讨了中国如何将独有的文化与现代化生活相结合的问题。“在中国的所见所闻，让我觉得自己有义务研究中国与西方世界相遇的历史，帮助希腊读者了解真正的中国，以及中国何以成为今天的中国。”查理克亚斯说。
如今，希中两国之间的交流之门越开越宽广，两国文化交流愈加频繁和密切，查理克亚斯为此感到欣喜。“希腊和中国是两个历史悠久、文化灿烂的伟大国家，两国人民需要增进彼此之间的了解。”查理克亚斯说，中国古代文学在希腊很有影响力，他翻译出版的《论语》已在希腊销售一空。“中国文化博大精深，虽然我已经不再年轻，但我对中国的探索和研究还有很长的路要走。我希望翻译更多中国经典著作，为希腊读者提供更多接触中国文化的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