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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活惨淡”——最近，独立音乐人桃金娘这样形容自己的状态。受疫情影响，音乐人的演出计划被完全打乱，桃金娘成为了众多暂时失业的音乐人之一。
遇到同样困境的还有李巧巧。大学期间，他和朋友一起组了黑屋乐队，李巧巧是主唱兼主理人。乐队在前两年开始发展了起来，2019年，他们去了八个城市巡演。而突如其来的疫情中断了上半年的工作，李巧巧只能宅在家里。
受合作过的音乐公司街声邀请，2月27日，李巧巧在抖音做了一场直播。直播之前，平台对参与的音乐人进行了培训，告诉他们如何调动气氛、直播的时候可以聊哪些内容等。除此之外，平台还交代了收益问题：抽成之后，音乐人可以拿到第一次直播50%的收入（来自于观众打赏），后续再逐步进行调整。
图片来源：街声官方微博
这是李巧巧第一次做直播，一开始，直播间右上角的在线人数是80多个，后来增长到了100多人，和乐队做一场巡演卖出的门票数差不多。按理说，直播打破了地域的限制，但这个数字却没有体现出直播的优势。
李巧巧的收入大部分来自于线下演出，版权收入占比很小。他告诉界面新闻，专场演出一张门票大约80元，乐队拿七成，总共有超过5000的收入。而这场直播他获得的收入总共150元，和线下演出相比微乎其微。
不过，李巧巧本来也没指望通过直播赚到钱。在他看来，做这场直播最大的意义是交流，从屏幕上能清楚地看到乐迷的反馈。桃金娘也认为，直播的收入完全看流量，而独立音乐在这种状态下不占优势，线上演出挣不了什么钱。
这段时间，和李巧巧一样尝试直播的音乐人不在少数，也有越来越多的平台开始支持线上演出。作为首个试水的平台，B站于1月31日就上线了“卧室POGO线上云音乐节”，之后又联合摩登天空发起“宅草莓”活动；接着，抖音、快手纷纷入场，网易云音乐和唱吧也在继续推出直播活动。
线上演出似乎也人气可观。B站数据显示，在“宅草莓”五天的直播里，累计超过100万人观看了直播，单日最高在线人数达49万。“宅草莓”之后，大批音乐人入驻B站。2月24日，新裤子乐队宣布正式入驻B站，发布的第一支视频目前获得了30多万的播放量。
在月底推出“Live house”计划的唱吧则将切入点放在音乐人身上，试图找到新机会。平台在一级频道开设了“Live House”栏目，功能包括预约、回放，线上售票以及直播互动。唱吧CEO陈华表示，这一计划将长期进行。此外，唱吧和摩登天空的专场合作还采用了“保底+分成”的模式。
一方面，唱吧希望借此机会改变“K歌”这一刻板印象；另一方面，平台也试图用分成模式吸引更多音乐人入驻，拓展原来的用户群体。
实际上，在今年1月举行的发布会上，陈华就宣布将唱吧升级为泛音乐内容平台，同时发布音乐创作者分成计划。此前，平台一直以K歌和社交为核心功能，核心用户群体也是一群音乐爱好者。通过此次Live House计划，唱吧想让更多的独立音乐人、音乐机构及经纪公司加入平台。
唱吧数据显示，在七天的唱吧LiveHouse摩登天空直播专场观看总人次超200万，单场最高观看人数超38万。此外，摩登天空旗下音乐人均入驻唱吧，新增粉丝数超40万。陈华称，目前已有数家经纪公司找到他们，正在谈合作事宜。
陈华认为，线下演出一定会存在，因为市场一定需要体验式经济；但线上形式能解决地理维度和时间维度的问题，满足用户的需求。网易云音乐原创音乐部高级总监赵宗的看法也是如此：“就像网络电商和实体门店的关系，不能单一的用替代或者被替代来描述，更准确的应该是共生。”
但作为主角的音乐人是否愿意继续参与还是个问题。
根据中国传媒大学《2019中国音乐人生存状况报告》，60%左右的音乐人从未通过直播获得收益。独立音乐人的收入来源更是以线下演出为主，此前网易云音乐发布的《中国独立音乐人生存现状报告》显示，独立音乐人的演出收入占到总收入的一半以上，其余方面则为版权、音乐制作、商业合作等。
桃金娘坦言，“目前的线上演出很鸡肋，又弃之可惜。只能说在目前的状态下，音乐人用线上演出来维持和乐迷之间的联系。”她小范围地参加过朋友邀请的直播，第一感觉就是“音质太差”，之后也没再尝试。
李路也不想继续直播了。最近他在准备教师资格证考试，未来想做个音乐老师，一来能拥有稳定的收入，二来寒暑假也能有时间演出。他说，“有人可能尝到了甜头，但我还是想好好做音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