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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安晶
他们种芥末，我们也种芥末；他们种麦子，我们种麦子；我们种稻谷，他们也种稻谷。10月和11月，我们有雾霾，他们也有雾霾；他们有事故发生；我们也有事故；他们有呼吸系统疾病，我们也有呼吸系统疾病。
这是本月初以来，印度和巴基斯坦双双遭遇严重雾霾后，《印度快报》上发表的一篇评论文章。文章的标题为“印度和巴基斯坦的雾霾不识别国界”。
11月3日，与巴基斯坦旁遮普省环境保护局合作的官员称，旁遮普省省会、与印度相邻的拉合尔当晚的PM2.5浓度达到每立方米800微克，属于“严重危险”级别。巴基斯坦目前没有官方的PM2.5指数公示系统，指数主要由个人或组织发布。
而据旁遮普省高速公路管理部门透露，由于雾霾造成的低能见度，截至5日的一周，该省有至少10人在公路上因车祸死亡、25人受伤。
11月7日，印度首都新德里的空气质量急剧恶化，部分地区的PM2.5浓度达到每立方米700微克，甚至一度飙至1000微克。新德里首席部长科基瓦尔直接将首都称为“毒气室”。
11月13日，印度新德里。图片来源：视觉中国
11月14日，巴基斯坦拉合尔街头。图片来源：视觉中国
从本周二开始，在几场阵雨之后，拉合尔和印度北部的严重雾霾才有所好转。据巴基斯坦空气质量组织的记录，11月17日，拉合尔的PM2.5值最高为267；同一天，印度的记录显示，包括新德里在内的大部分北部地区都下降到300左右，但新德里以南古尔冈的PM2.5指数依然高达476。
11月17日印度PM2.5指数
这场跨越国境的严重雾霾给拉合尔和新德里都带去了威胁：据巴基斯坦《论坛快报》报道，巴基斯坦国际航空公司的600多次航班受到雾霾影响；最近几周，旁遮普省的九家公立医院平均每天要接收1000名有呼吸系统疾病的患者。
同样的情况也发生在印度，新德里出现飞机、火车延误；汽车追尾事故激增；学校停课，当地医生将其定义为“公共卫生紧急事态”。
造成此次严重污染的原因有很多，包括汽车尾气排放、工业污染和建筑污染等。联合国环境规划署前副主任、来自巴基斯坦的卡卡海尔（Shafqat Kakakhel）在接受《卫报》采访时指出，印度和巴基斯坦都在使用木材做燃料，同时两国汽车燃料的质量都不高。
卡卡海尔表示，印度此次污染更为严重是因为印度西北部的旁遮普邦和哈里亚纳邦工业化程度更高，当地使用的煤炭更多；而拉合尔一侧主要用天然气。
除此之外，在此轮污染期间，两国边境上的农民都做了同一件事：焚烧秸秆。两国的耕作习惯相近，都是在同一块地上先后种植稻谷和小麦；为了节约成本，当地人一般会在稻谷收割后焚烧秸秆，然后抢种小麦。而焚烧秸秆的规模之大，连美国国家航空航天局的卫星图都记录了下来。
10月25日印度与巴基斯坦焚烧秸秆情况。图片来源：NASA
11月12-13日焚烧秸秆的情况。图片来源：Twitter
本周三，美国国家海洋与大气管理局发表声明指出，此次巴基斯坦和印度出现的严重污染主要是由燃料燃烧、焚烧秸秆、焚烧垃圾和气候条件造成的。
声明指出，在各种污染发生时，巴基斯坦和印度边境地区的大气中出现了逆温层，也就是大气温度随着高度增加而升高的反常现象，非常不利于污染物扩散。
美国海洋与大气管理局表示，根据卫星图像显示的信息，印度北部的大面积秸秆焚烧是造成当地和巴基斯坦严重空气污染的重要原因。
该机构还警告，受到天气影响，印度北部和巴基斯坦在未来几个月内将再度出现严重空气污染。
联合国官员卡卡海尔认为，要解决污染问题，需要巴基斯坦与印度两国的合作，但鉴于两国的紧张关系，“也许雾霾能让我们走得更近”。
据《印度快报》报道，巴基斯坦旁遮普省政府的Twitter账号此前向印度旁遮普邦首席部长辛格（Amarinder Singh）喊话，称“环境问题正在危害我们的民众和栖息地。让我们尽快行动，对抗它”。
但截至目前，辛格并没有进行回复。有分析人士认为，虽然目前在国家层面上，两国就雾霾问题展开合作的可能性很小，但旁遮普省与旁遮普邦合作在理论上是“有可能的”。然而，两国在边境安全问题上的对峙依然为这种地方性的合作打上了问号。
巴基斯坦环境与发展领导智库的罗迪亚（Hina Lotia）在接受彭博社采访时表示，环境问题和气候变化是“新的非传统式安全威胁”，这些问题与传统安全威胁一样具有挑战性。
《柳叶刀》上月发表的报告指出，2015年，污染造成印度250万人死亡，为全球最高；华盛顿大学健康度量和评估研究院的报告则指出，在巴基斯坦，每年因污染死亡的人数有12.5万。
（来源：界面新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