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国加州圣克拉拉县22日通过尸检发现了最早死于2月6日的新冠病毒感染者,改写了美国新冠疫情传播的时间线。这件事有可能推动更加颠覆性的认识重建,成为一个爆炸点。
加州州长纽森于23日宣布对去年12月以来可能死于新冠肺炎的病例开展调查,搞清该州病毒传播的早期情况。这等于是“开棺验尸”,纽森的决心之大由此可见一斑。圣克拉拉县一名卫生官员表示,该县发现的2月6日那名新冠肺炎死亡者和另两例2月和3月初死亡者的情况可能只是“冰山一角”。
加州是民主党控制的州,不排除纽森这样做有要证明特朗普政府抗疫失职的意思。现在大选逐渐临近,特朗普极力要证明美国虽然迄今已经死了5万多人,但他的政府做得“很棒”,所有美国的问题“都是中国造成的”。而民主党则要证明相反的事情,这使得真相有了被部分揭开的希望。
当地时间23日晚,加州州长开文·纽森下令验尸官和医学检验员,对该州去年12月以来的死者做尸检。
这场疫情肯定要永载史册,历史需要真实的记录,而不是被政治扭曲了的印象。另外更重要的是,抗疫还远未结束,通过了解这场疫情之前扩散的轨迹,我们更容易预判它将如何在人间流动的未来变化。
逝于2月6日的那名圣克拉拉县女性很可能仍不是美国在这场疫情中的最早死亡者,发现越早的死亡者和感染者带来的认识冲击将越大,这是因为:
第一,之前人们大多认为,疫情是从中国先传到周边国家和地区,进而在欧洲大规模暴发,然后才大规模传到美国。但是圣克拉拉县2月6日就有人死于新冠肺炎,而欧洲的第一名新冠肺炎死亡病例发生在2月14日的法国。该圣克拉拉县女性的感染时间也被推测为1月初至1月中旬,早于欧洲1月24日报告的首个确诊病例,而且提前了很长时间。接下来的问题是,整个2月份,究竟是疫情在美国传播得更厉害,还是在欧洲传播得更厉害?一个合乎逻辑的推论是:美国的实际情况很可能当时就比欧洲的情况更加严重,或者说两边的情况差不多。
第二,美国的警报为什么没有像欧洲拉得那么响?同样作为一个合理的推论,是因为有大量新冠肺炎病例在美国被当成了流感。之前很早的时候,日本媒体就提出了这种质疑,但是遭到了美国CDC的否认。圣克拉拉县的新发现重新激活了这一推论。 新冠肺炎早期的死亡率在很多国家和地区都不太高,如果它没有成为社会的集体关注焦点,那些病例很容易混进流感和其他并发症里面去。现在看来美国早期就是出现了非常严重的混淆,美国现在这样说的专家和媒体越来越多。直到2月底之前,美国的检测非常落后,而且CDC定了确诊新冠肺炎病例的极高标准,即所有确诊者都需有中国旅行史,这等于是拒绝监测社区传播。美国东北大学最新推测,疫情在美国早就有了非常严重的传播。
朝日电视台2月报道截图:右上角的字是“凶猛的流感,实际是新冠?美国死者超1万人...冲击性的事实”,下边的字是“对于那些被判定不是流感的,有质疑(它们是)新冠病毒。”
朝日电视台新闻截图
第三,新发现帮人们进一步确认,美国从行政当局到医疗管理部门都出现了严重的误判和工作不力,而且这一段无所作为的时间拖得非常长。1月20日中国公开宣布“人传人”,那是中国全国共同重视新冠疫情的转折点。新的时间线显示,在那之前病毒早已开始在美国传播,美国却无任何发现。1月21日虽然美国确诊了第一个病例,2月2日特朗普总统宣布停止中国人入境,但是直到后来的很长时间里,美国都在防中国输入病例,而没有防社区传播。从特朗普总统开始,政治人物们公开淡化病毒在美国社区传播的风险,美国两党直到3月3日“超级星期二”前后还在举行大型造势集会,为病毒传播起了推波助澜的作用。
美国为什么会出现这种情况?美国科学家和世卫组织的警告为何形成不了实际触动,这是一种偶然还是无可避免的?这与武汉早期的重视不足是否存在共性?这非常值得在全人类的层面进行探讨、研究。
美国作为代表性西式民主国家,显然出现了对新冠疫情早期情况认识的巨大漏洞,行动策略也出现了惊人偏差。然而把最初的事情客观还原出来大概并不容易,主要是特朗普政府很不愿意做这样的回顾,他们担心这不仅会让人们重温他们领导美国抗疫的严重失败,还会提供这种失败的更多证据。整个共和党都在护着特朗普,他们的铁杆选民也愿意接受特朗普政府用谎言自保。所以愿意揭特朗普政府过失的只有民主党和支持他们的舆论力量,双方的激烈交锋会导致事实在一些时候面临剧烈的挤压。
鉴于事情非常重大,老胡昨天在社交媒体上发文,强烈呼吁世卫组织介入对美国早期新冠疫情传播的调查。世卫的参与能够保障这一调查不被美国正在临近的选举扭曲,确保调查结论是科学的,而不是专门用来迎合政治的。人们需要看到能够对历史负责的真实报告。
胡锡进微博截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