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西哥首都墨西哥城堪称世界上最“粘人”的城市,在城区最著名的马德罗大街,口香糖残渣最密集的区域每平方米残渣竟多达70块。行人常常被这些小东西粘住鞋底,令许多前来参观的游客尴尬不已。
据英国《卫报》报道,为改变这一有损城市形象的顽疾,墨西哥城政府近日展开大规模清理活动,向口香糖残渣宣战。
十年来随意丢弃口香糖习惯并未改变
当夜幕降临,数十辆搭载着15名清洁工的卡车便从墨西哥城的各个区域出发,前往马德罗大街。他们每个人配备有被称为“终结者”的蒸汽枪,在城市最热闹的步行街上一寸一寸地搜寻附着在地面的口香糖。最终他们在9000平方米的区域内耗时三天,清除出1.1万块口香糖残渣。
参与清理工作的人都有一种深深的无奈感。十多年前,他们称自己是“口香糖的奴隶”,跪在地面上用铁锹和汽油铲除每一块口香糖;如今,他们的工作在先进机械的帮助下减轻了许多,但人们大量消耗并随意丢弃口香糖的习惯却几乎没有改变。在马德罗街头贩卖小商品的阿尔贝托对此最有感触,他的摊位同十余名同行比起来毫不起眼,但每天依然能卖出不下60包口香糖。
人类食用口香糖的历史可以追溯至5.6万年之前,芬兰南部地区曾出土一块石器时代印有人类祖先齿痕的桦木焦油,它被考古学家视为口香糖的“鼻祖”。在口香糖漫长的发展史中,墨西哥人扮演了相当重要的角色。根据《揭开口香糖历史之谜》,玛雅人和阿兹特克人曾咀嚼人心果树的树胶来锻炼下颚肌肉。
到了19世纪,墨西哥将军圣塔·安纳将这种树胶带入美国。因为有助于集中精力,口香糖在二战期间被列入美军的配给物资清单,随后便风靡全球。二战结束后,树胶的产量已经无法满足巨大的市场需求,于是一种名为“聚醋酸乙烯酯”的合成物出现在口香糖的配料表中———由于需要至少5年时间才可分解,口香糖残渣开始成为全世界的噩梦。
只有新加坡打赢口香糖战役
《华尔街日报》曾把随意丢弃口香糖残渣的陋习比作纽约的“黑色瘟疫”。1992年,新加坡率先打响战役,全面禁止口香糖的进口和销售,食用者将面临500新币(约合373美元)的罚款。2002年,英格兰伯恩茅斯自治市议会在人流量较大的广场和街道摆放绘有时任首相托尼·布莱尔和时任美国总统乔治·布什的粘贴板,试图吸引民众将口香糖吐在上面。2015年,美国西雅图环卫部门对市内一堵有着20年历史的“口香糖墙”进行彻底清洁,在奋战130个小时后,所“收获”的1.06吨口香糖装满了94个大塑料桶。然而仅仅两天之后,新的口香糖残渣又重新出现在这堵墙上。
从历史经验来看,似乎很少有城市能像新加坡一样在口香糖战役中大获全胜。但作为世界上最大的口香糖消费地之一,墨西哥城正多管齐下向陋习宣战。除了在马德罗大街等主干道开展大规模清扫,一个旨在帮助人们认识口香糖环保成本的公益组织“口香糖行动小组”在当地发起一系列公众宣讲,并获得两大口香糖生产商“箭牌公司”和“亿滋国际”的支持。运动的负责人罗萨·伊瑟拉·马蒂尼兹援引卫生防疫部门的一份报告称,在马德罗大街的口香糖残渣标本上发现了包括大肠杆菌、变形杆菌、沙门氏菌等在内的4万种细菌,“鸟类也可能因误食窒息而死”。
为了消除口香糖之患,墨西哥城官员甚至还想出了“吞食法”“机械法”“替代法”这三大“高招”。所谓“吞食法”,源自市政公共场所保护部门负责人里卡多·亚拉尔。他号召民众“在嚼完口香糖后要么用纸包起来扔掉,要么吞下去”,并称自己经常吞食口香糖,“从未有过不良反应”。
不过对于这一倡议,医生们都表示“不敢苟同”;“机械法”是指用更为先进的机械来代替人力从事口香糖残渣的清洁,目前已被证实是一种行之有效的方法;“替代法”建议生产商回归传统,用易于分解的天然材料制作“生态口香糖”。据悉,位于墨西哥南部丛林的树胶收割者合作社已经推出了一系列以树胶为原料的有机口香糖。但这一招的漏洞在于,愿意购买价格相对较高的“生态口香糖”的环保人士,压根就不会将口香糖残渣随意丢弃。
(来源:文汇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