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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广东省江门市现代农业综合示范基地的蔬菜大棚里，嫩绿的水培蔬菜郁郁葱葱，从市场上常见的生菜、油麦菜、芹菜、黄瓜、南瓜、茄子、番茄，到一些特色稀少的品种，如鱼腥草、柠檬罗勒、紫苏，应有尽有。水培装置里的涓涓细流通过循环系统，在水池与管槽间流转，水池里饲养的草鱼、鲤鱼、罗非鱼等7种鱼类时而跃出水面，争相夺食，一派和谐共生的景象。
罗伟特（左）和谭慧敏在打捞养殖的活鱼
“养鱼不换水，种菜不施肥，这就是我们开发的‘鱼菜共生’系统，其本质是一个循环农业项目”。香港青年梁立峰是项目的创始人之一，他告诉记者，“鱼菜共生”的原理是在温室内通过水处理系统，将集约式养鱼所产生的富营养水体，转化成为蔬菜可以吸收的营养，从而种植有机水培蔬菜。“所有的蔬菜都是零农残，因为一旦施了农药和化肥，鱼儿就死了，”梁立峰说。
如此生态环保的高科技农业项目，其创始人居然是三位90后香港青年——罗伟特、梁立锋和谭慧敏，他们分别毕业于香港中文大学、香港理工大学和香港树仁大学。三人就读香港香岛中学时是同学。读大四时，为了开展社会实践活动，他们萌发了“鱼菜共生”的点子，并且分工明确，谭慧敏养鱼，罗伟特种菜，梁立锋则负责研发、设计水循环系统。
三位90后创始人在蔬菜大棚里合影
“2014年，为了设计和实施这套有机种植系统，我们开辟了天台农场，然而随着规模的扩大，香港有限的场地已经无法满足我们实验的需求。”梁立峰说，2016年起，他们开始在内地寻找农业园区。一开始并不顺利，接连跑了好几座城市都无功而返，直到他们来到江门市现代农业综合示范基地。江门市农业局给予了大力支持，不仅为他们免费提供了200平方米的温室大棚，还申请了5万元的“市长机动资金”扶持三位香港青年创业。
“江门是一个农业大市，农业根基好，设施完备、地理环境优越，并且具有完整的农业产业链。”梁立峰说，平日里，他们还可以向基地的技术员请教蔬菜种植方面的各种知识。
据梁立峰介绍，“鱼菜共生”是现代农业生产的前沿技术，具有绿色有机、生态循环、产量高、能耗低等特点。虽然该项技术在美国和澳洲已有研究，但是由于各国地域环境、气候条件和种植、养殖品种的差异，国外的相关科研数据和实施经验并未能在国内得到有效应用。
为解决上述问题，三位来自繁华大都市的年轻人一头扎进了农业基地，一干就是5年，每天养鱼、种菜，做研究、写报告，突破了多项农业技术难关。项目采集的水质数据超过5100组，实验培育蔬菜品种超过220种，申请国家发明专利4项，国家实用新型专利3项。不仅填补了华南地区鱼菜共生技术基础应用数据的空白，还建立了具有完全自主知识产权的“鱼菜共生”生产系统，为“鱼菜共生”技术在国内的产业化落地打下了科研基础。
在江门创业的几年间，梁立峰也见证了江门乃至整个大湾区的发展变化。“交通更加便利、内地与港澳地区的交流更加频繁，这也有助于我们降低运输成本。”梁立峰说，2019年，该项目正式落地江门，建成了8,000平方米的智能温室大棚，蔬菜的年产量达到400吨。此外，在江门开平市赤坎镇他们又开辟了一个占地400亩的现代农业基地，年产量可达到8800吨。这些蔬菜供应大湾区的香港，以及珠海、中山等地。
“食品安全是现代人追求品质生活最关心的。内地供港的蔬菜在生产加工的全流程中要达到很高的标准，而香港农业自身的发展基础薄弱，无法满足如此大规模高质量的产品需求。”谭慧敏说，正是看好这样广阔的商机，他们才决心长期专注于有机蔬菜的种植。
“大湾区的每座城市都有自己的特色，比如江门在农业发展方面积累了经验，并形成了完整的农业产业链，还有土地和人力成本方面的优势；而香港具有非常强大的融资能力和标准严格的蔬菜市场需求。”梁立峰表示，大湾区协同发展和深度合作，鼓励人才创业创新的机制建设，这些都让他们对未来的无限可能充满期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