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位知名大公司的廣報部部長一次在閒談中說,無論如何也沒有想到,他們公司總裁第一次接受新華社記者專訪竟然碰到的是一位年輕的女記者。
他的話讓我馬上意識到我們在採訪安排上尚有欠妥當之處。的確,在日本這個非常講究等級的社會,一個權傾全社的大社長面對一個走出校門沒有幾年的女孩,怎麼說都不妥。日本媒體是絕不會這樣安排的,起碼得派一位編輯長或部長級以上(在公司裏相當於局級的幹部)的資深老編前去採訪。
這位部長說,當時他們真有點摸不著頭腦,不知新華社這樣安排的意圖。“其實,想複雜了,我們不過是根據要採訪的內容,安排負責這方面報導的記者前去採訪而已,我說。幸虧新華社在日本知名度高,人家很在意我們,否則當初能否接受我們的採訪還兩說著呢,我想。
俗話說“入鄉隨俗,再碰到類似的情況我這個分社長不得不親自出馬,我們年輕的女記者倒成了記錄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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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日本,有許許多多個標準的“男主外、女主內型家庭,最有代表性的要算著名影星夫婦三浦友和與山口百惠。**
日本社會仍是一個男性占主導地位的社會,與中國女性相比,今天的日本女性還遠沒有撐起“半邊天。雖說現在的日本女性在接受教育和醫療保健等方面的程度越來越高,但是,在參政、就職以及社會地位等諸方面,男女之間仍然存在著相當大的差距,男女作用分擔意識依然很強,對女性的傳統偏見依然很重。
在企業工作的日本女性絕大多數是從事事務性工作或輔助性業務。能夠發揮她們專業知識、專業技術水準以及發揮其創造性能力的機會仍很少。女職員的平均工資要比男職員低得多,通常僅相當於男職員的百分之六十幾。據日本厚生勞動省統計,2005年,日本製造業剛畢業參加工作的男性大學生,月工資平均為20.78萬日元、女性為20.26萬日元,差別並不明顯。但隨著年齡增長差距逐漸拉開,比如到35歲,男性每月平均可拿到38.14萬日元,女性為31.6萬日元;等到了45歲,男性工資漲到每月54.36萬日元,而女性還停留在每月39.83萬日元的水準。
目前,在企業工作的日本女性已達到總從業人數的百分之四十,但身居管理層的女性微乎其微。據統計,擔任課長(處長級別)的女性僅占百分之二左右,部長(相當於局長或部門經理等)僅占百分之一點幾。於是,在日本如果出現了身居要職的女性如“事務次官(相當於副部長)、“都市銀行支店長、“國鐵駕駛員等,都能成為媒體的話題。
日本女性在料理家務、養育兒女、照顧老人等方面的負擔仍很繁重,職業與家庭難能兩立的現實仍是今天日本女性推遲結婚和生育年齡的主要理由之一。男性在家庭、企業、社會受重視、待遇優厚的現象依然很普遍,“男女有別的意識仍根深蒂固。
近些年來,在經濟發展過程中,產業和職業的結構發生了很大變化。企業轉而重視人才、專業知識、技術水準、策劃和判斷能力等。企業的雇傭管理,過去以資曆為中心,男女區別對待,而現在實行的則是根據能力、適應性開展因人而異的管理辦法。在雇傭領域不能因為是女性而得不到公平待遇的認識已相當普遍。
但是,實際上,不分性別,按個人意願、能力、特點用人的方針在今天的日本並沒有徹底得到貫徹。
企業在招收新職員時,與其說是從“男女雇傭均等的角度出發,不如說更多地是從企業的效益考慮。據說,一名新職員來到企業,最初的幾年主要是接受培訓,企業只是在“投入。之後,才是企業通過“他或者“她為企業創造效益。而日本女性大多數都是在工作幾年後結婚、生育、退職、進入家庭。這也是企業方面不願意雇傭女職員的最主要原因之一。再者,在日本女性本身的意識中,希望工作到退休的人是少數,工作到結婚或生育為止的人居多,以“責任太大、“事業和家庭難以兩全等為由,不希望提升的人仍存在。這種情況也很難滿足企業的要求。
不過,也有相當多的女性把相夫教子、料理家務本身看成是一種“職業,在填寫表格時在有關職業一欄中會大大方方地寫上“家庭主婦。她們在家中掌管丈夫的“錢袋,閒暇時或結伴去旅遊,或參加一些諸如插花、社區合唱團等修身養性的活動,過得也有滋有味,其樂融融。
在日本,有許許多多個標準的“男主外、女主內型家庭(最有代表性的要算著名影星夫婦三浦友和與山口百惠了),男、女主人各有各的活動空間和交際圈,一個一心撲在事業上,一個全意營造家庭,這也稱得上是一種和諧。
編者按 : **亞太日報特約新華社駐韓國首席記者、前東京分社社長冮冶(圖),撰寫獨家專欄“舊聞新讀:日本鏡像(點擊閱讀)
。回味其前後長達13年旅居東京的工作和生活** 。
作者簡介:冮冶新華社高級記者
畢業於北京外國語大學,長期從事對日報道及國際新聞報導,曾三次作為新華社記者常駐東京。
歷任新華社國際部亞太新聞編輯室主任、新華社北美總分社(紐約)中文編輯室終審發稿人、國際部發稿中心編委、東京分社社長。
現為新華社首爾分社首席記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