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亞太日報訊】2月15日,以色列總理內塔尼亞胡訪問美國,與特朗普會晤。這次訪問醞釀已久,兩位領導人此前多次表達對兩國關係升溫的期待,希望將這次訪問打造為美以關係的“定調之旅”。
可以看出,特朗普一方面比奧巴馬執政期間更重視發展美以關係,另一方面也並非像競選以及就職前所表現的那樣“親以”,而是在二者間尋找適當的平衡點,預示著特朗普整體外交思路正回歸“主流”。
奧巴馬執政八年以來,在巴以問題上多次批評以色列“做得過火”,將巴以間“兩國方案”推進不力的板子打在以色列身上,認為以色列在定居點問題上的強硬態度是阻礙巴以和平進程的重要因素之一。奧巴馬甚至離任前還在多邊外交場合讓以色列吞下“道義的苦果”。
去年12月23日,美國投下歷史性的棄權票,聯合國安理會得以通過敦促以色列停止一切定居點活動的決議。儘管此番安理會決議並無實際約束能力,僅能發揮國際社會施壓作用,但奧巴馬藉此亮明態度,為特朗普尋求突破設下輿論和道義障礙。
12月23日,在位於紐約的聯合國總部,安理會成員國代表舉手錶決。聯合國安理會23日通過決議,重申以色列在巴勒斯坦被佔領土上的定居點活動“違反國際法”,敦促以色列停止一切定居點活動。
在領導人層面,奧巴馬與內塔尼亞胡由於巴以、伊核問題互不待見,導緻美以“特殊關係”仍存,卻氛圍不佳,上演了一場“相愛相殺”的糾結戲碼。尤其是去年3月,反對伊核協議的內塔尼亞胡繞過奧巴馬,接受美國國會眾議院議長、共和黨人博納邀請在美國國會發表反伊核協議的演講,直接“打臉”奧巴馬政府伊朗政策。
但兩國關係本質上仍然緊密綁定。去年9月,美以簽署了一項總額380億美元的10年軍事援助諒解備忘錄,這也是美國歷史上最大數額的單筆雙邊軍事援助。
相比之下,特朗普執政前對以色列和內塔尼亞胡的態度則截然不同,不僅質疑奧巴馬政府對以色列不公,提出要“撕毀”伊核協議、將美國駐以色列使館從特拉維夫搬至耶路撒冷、支持以色列擴張定居點,甚至暗示要放棄數十年來美國堅持的“兩國方案”。
更重要的是,特朗普的女婿賈瑞德·庫什納被委以重任,成為美國中東政策事實上的“操盤手”。而庫什納和內塔尼亞胡的交情匪淺。1998年,17歲的庫什納就聆聽了內塔尼亞胡慷慨激昂的演講。內塔尼亞胡不僅與庫什納的父親熟識,還曾經借宿庫什納家中,那一晚睡的恰好是庫什納的臥室,庫什納則睡到了地下室。
光陰流轉,如今的內塔尼亞胡和庫什納各自成為兩國“大權在握”的關鍵人物。庫什納自然不會忘記與內塔尼亞胡的舊情,不會忘記祖父母是如何艱難躲過針對猶太人的大屠殺,更不會忘記作為傳統猶太人,自己的使命便是“保護以色列”。
在庫什納的影響下,不難理解特朗普對以色列特別的鍾愛。競選期間,庫什納的對以立場深刻影響了特朗普的政策主張。在為特朗普準備向美國以色列公共事務委員會的演講稿時,庫什納甚至會與內塔尼亞胡政府的官員商量措辭。
在庫什納的“穿針引線”下,“特內會”成功舉行。儘管特朗普對以色列的立場相比競選期間有所回調,比如仍在考慮是否搬遷美駐以使館、不再明確支持以色列擴張定居點、對伊核協議的態度軟化等,但依靠特朗普、庫什納、內塔尼亞胡之間的“火花”,美以關係升溫至少邁出了積極的第一步。
尤其是特朗普一改克林頓政府以來在巴以和平問題上的態度,不再堅持“兩國方案”是解決該問題的基礎。此外,從特朗普接待外國領導人的順序——英國、日本、加拿大、以色列,同樣可以一窺以色列在美國外交盟友圖譜中的地位。
然而,白宮近期的人事變動卻給看似進入“蜜月期”的美以關係蒙上一層陰影。在美以關係中,內塔尼亞胡更關心的是伊朗問題。隨著對伊朗較為強硬的弗林黯然退場,庫什納雖然親以,卻更關注巴以和平進程,特朗普政府對伊朗和巴以問題的優先次序可能因為這一人事變動發生變化。
特朗普政府還必須清楚,如何應對巴以問題、伊朗問題,如何在更廣泛的層面實現以色列與阿拉伯世界的真正和解,這些都將是美以關係中依靠私人關係和情懷難以解決的複雜挑戰。目前看來,內外交困的特朗普及其閣僚似乎並沒有精力尋找答案。
作者簡介:
孫成昊,中國現代國際關係研究院美國研究所助理研究員,主要研究方向為美國政治與外交,譯有《國家不安全:恐懼時代的美國領導地位》、《操縱世界的手:美國國家安全委員會內幕》等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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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源:亞太日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