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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中国证券报薛瑾
本周开始，美股2020年第一季度（Q1）财报季揭幕。几家华尔街大型银行业绩率先亮相。
昨晚，美国银行、花旗、高盛分别公布业绩，此前一天，摩根大通和富国银行也已披露。综合来看，各大银行由于进行了大量坏账拨备，净利润纷纷骤降。
有机构分析称，有系统重要性地位、“大而不倒”的大型金融机构目前相对稳健，Q1业绩下滑更多是受未雨绸缪坏账拨备影响，但其在2020后半期和2021年遭受“违约潮”的风险仍不容小觑。
如果疫情带来的衰退深化，一些脆弱行业可能率先“爆雷”，冲击波将传导至金融系统。
坏账拨备猛增 盈利骤降
虽然华尔街大行利润与营收双降成普遍局面，但经营情况并未因疫情遭到严重打击，盈利骤降的原因之一，在于坏账拨备的成倍飙升。
下面是几家大行Q1业绩要点——
美国银行
营收228亿美元，基本符合预期；去年同期230亿美元。
净利润40亿美元，低于市场预期；去年同期68.7亿美元。
每股收益40美分，低于市场预期；去年同期70美分。
坏账拨备47.6亿美元，去年同期10.1亿美元，同比增3.7倍。
- 四大业务板块中三大板块盈利大幅下降：消费者银行业务净利润同比下降45%至17.9亿美元；财富管理业务净利润同比下滑17%至8.7亿美元；由于为商业贷款损失建立了更多准备金，全球银行业务的盈利几近蒸发。由于市场波动性加大和客户活动增强，仅交易业务部门实现利润增长，同比增长约33%至14.8亿美元。
花旗
营收207亿美元，去年同期186亿美元，同比增加12%。
净利润25亿美元，去年同期47.1亿美元。
每股收益1.05美元，去年同期1.87美元。
坏账拨备48.93亿美元，去年同期2000万美元，同比大增244倍。
高盛
营收87.4亿美元，高于市场预期，去年同期88.1亿美元
净利润12.1亿美元，去年同期22.51亿美元，同比下滑近半。
每股收益3.11美元，去年同期5.71美元。
坏账拨备9.37亿美元，去年同期2.24亿美元，同比增3.2倍。
- 业务板块方面，资产管理业务营收锐减，但全球市场、投资银行、消费者和财富管理业务营收均大幅上涨。FICC业务销售和交易净营收29.7亿美元，为五年来最佳季度表现，同比增长33%；股票销售和交易业务净营收21.9亿美元，同比增长22%；投资银行业务净营收21.8亿美元，同比增长25%，均超预期；消费者和财富管理业务净营收14.9亿美元，也同比增长超20%。
摩根大通
营收283亿美元，略低于市场预期，去年同期298.5亿美元。
净利润28.7亿美元，去年同期91.8亿美元，同比下降七成。
每股收益78美分，去年同期2.65美元。
坏账拨备82.9亿美元，去年同期15亿美元，同比增4.5倍。
- 一季度市场波动性大幅上升，该行股票和债券交易收入创纪录。FICC业务销售和交易营收49.9亿美元，同比增长34%；股票销售和交易业务营收22.4亿美元，同比增长28%，均高于预期。投资银行业务营收8.86亿美元，同比下降49%，不及预期。
富国银行
营收177亿美元，低于市场预期，去年同期216亿美元。
净利润6.5亿美元，远低于市场预期，去年同期58.6亿美元，同比下滑九成。
每股收益1美分，去年同期1.2美元。
坏账拨备40亿美元，去年同期8.45亿美元，同比增加3.7倍。
目前，华尔街大行虽然纷纷暂停回购自家股票，但尚未宣布取消派息。此前，汇丰、渣打等多家欧洲的银行宣布取消派息。美联储前主席耶伦此前表示，美国的银行也应该暂停派息，以满足更多信贷需求。
“大而不倒”的银行难成下个雷曼
分析机构Zacks认为，Q1业绩无法完全反映出美国银行现在的状况，Q2的业绩报告将会是市场关注的重点。KBW此前将今明两年华尔街几家大行的盈利中位数预估分别下调六成和五成。
近日以来，市场关于“谁会成为下一个雷曼”的讨论渐多，之前有人说是波音，有人说是页岩油企。银行业也承受其压。
2008年，美国有十几家银行倒闭，曾经的第四大投行雷曼兄弟也轰然倒塌，引发了全球金融海啸。日前，美国一家百年银行The First State Bank宣布破产，成为疫情后首家倒下的银行。有经济学家预计，今年美国银行倒闭数量有可能会成为近几年最多的一年。
分析人士认为，目前情况来看，美国银行相对稳健。美联储主席鲍威尔近日在智库布鲁金斯学会一场视频会议上表示，比起金融危机之前，目前美国银行业资本状况良好。
有券商人士表示，美国系统重要性金融机构的资产结构趋向均衡，目前银行在杠杆贷款及相关CLO（贷款抵押债券）上的风险敞口相对可控，流动性管理能力也有较大改善，信用风险和流动性风险要小于2008年。“受伤的”小型金融机构，尤其是资管机构可能比比皆是，但对金融体系安全不一定构成直接威胁，金融系统出现“雷曼”是小概率事件。
糟糕的Q1财报季
路透社称，美国企业将迎接“可能是金融危机以来最黯淡的财报季”。虽然在已披露业绩的企业中，有部分企业逆势增长（如强生业绩超预期并上调季度分红），成为乌云密布下的银边。但据机构预测，惨淡将是Q1底色，Q2将面临更大考验。
数据分析机构FactSet数据预测，受疫情影响，一季度标普500成分股业绩将出现10%的同比下滑，Q2下滑幅度甚至接近20%。
来源：LPL
研究机构LPL表示，10%的下滑还是最乐观的预测，很有可能达到15%-20%这个衰退期的平均下滑幅度。其指出，能源、可选消费和工业板块将出现最严重的下滑。受部分“宅家概念股”的提振，通讯服务板块料将表现出韧性。
“大萧条以来最严重衰退”
糟糕的Q1财报季，市场是有一定预期的。更大的担忧恐怕来自后续的“多米诺骨牌效应”，即新冠疫情冲击下全球经济大面积“停摆”之后的连锁反应。
国际货币基金组织（IMF）在最新《世界经济展望》报告中，预计2020年全球经济将急剧收缩3%，比金融危机时期还要糟糕得多。全球经济正在面临“大萧条”以来最严重的经济衰退。
一些市场人士怀疑，全球会否走向第二次“大萧条”。
但多数分析人士表示，依目前情况，“大萧条”重现概率不太大。北美信托银行资管策略师沃特对中证君表示，“我们已经进入了全球性的衰退，最重要的问题是这种衰退将会持续多久。但对于第二次‘大萧条’的说法，我们认为这是一种可能性，但其发生的概率不大。因为目前托底刺激政策的反应速度和规模都保持着强劲势头，这或可让经济免于大萧条。”
最脆弱的行业
在此轮衰退中，哪些企业会更难熬甚至爆雷？
据标普全球信评（S&P Global）日前发给中证君的一份报告，该机构已经对全球1000多家企业采取负面评级行动（包括下调评级和展望负面等）。从行业来看，汽车业、传媒娱乐业、交通运输业、零售业、酒店博彩业、能源业等首当其冲。这些行业可能成为违约高发行业。
来源：标普全球信评
《经济学人》称，从垃圾级债券到期等流动性角度，最有可能爆雷的企业集中在建筑业、传媒娱乐业、能源与公用事业等。但其指出，历史上的大萧条对经济造成了严重破坏，但也催生了一些新商业模式。今天的危机最终也会催生一些新商业模式，并会有大量新公司涌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