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斯科謝列梅捷沃機場,每天有數萬名旅客穿梭於此,在短暫駐足後各奔東西。但有一名旅客已經在此停留19天,其命運更是牽動著全球媒體的目光。他就是美國“棱鏡項目曝光者——斯諾登。
12日下午,銷聲匿跡多日的斯諾登終於準備現身。謝列梅捷沃機場新聞部門向新華社記者證實,滯留在機場中轉區的斯諾登當天將與俄羅斯和國際人權組織代表以及知名律師會面,時間定在下午5點左右。
下午兩點多,記者一行抵達機場F航站樓。安檢人員似乎早已習慣了媒體到訪,見到拿著長槍短炮的記者只是會心一笑。其實,從6月23日斯諾登抵達莫斯科起,他的一舉一動都成為媒體和大眾關注焦點。新華社記者一直輪流在機場盯守,俄羅斯幾家電視臺的轉播車更是直接在停車場“安營紮寨。俄羅斯第一電視頻道記者納塔利婭說,“隱形人命運未定,作為記者不敢懈怠,必須一直跟蹤消息。
雖然離會面時間還有兩個多小時,大廳裏已聚集了40多名記者,釣竿話筒、三角架和攝像機堆滿一地。到四點多,來自各國媒體的記者已達數百人,把偌大的F航站樓的一層佔去了一半。
7月12日,在莫斯科謝列梅捷沃機場E航站樓,與斯諾登會談的代表在會談結束後接受記者採訪。新華社記者姜克紅攝。
不到四點,謝列梅捷沃機場公共關係中心主任安娜·扎哈連科娃首先現身。她說,與斯諾登見面的代表將在F航站樓集合,會有人手持“G9的標誌,帶領他們前往相鄰的E航站樓。
就在記者們焦急尋找G9標誌時,被斯諾登邀請的人員之一、莫斯科律師協會主席雷茲尼克出現了。滿頭銀發的雷茲尼克一進大廳,立即被記者圍了個水泄不通。“我接到邀請感到很吃驚,有自稱謝列梅捷沃機場工作人員的人給我打電話。我想,幹嘛不見見斯諾登呢?雷茲尼克略帶調侃地描述被邀請的經過。他“大膽預言,斯諾登今日“高調會見各路人士的目的,可能是為申請在俄羅斯避難“造勢。
同樣受邀的俄羅斯總統人權代表盧金說,斯諾登今天的選擇“可能是別人給他的建議,因為他現在受到美國政府的封殺,必須突破重圍。參與會面的一家國際人權組織駐俄羅斯代表洛克申娜透露的信息更令人咋舌:她在去機場的路上接到美國駐俄使館人員的電話,對方向她重復了美國官方的立場,即斯諾登不是所謂的揭秘者,而是違法者,“美國使館官員希望我在與斯諾登會面時向他轉達美使館的意思。
快到五點,雷茲尼克和盧金等人前往E航站樓。在記者簇擁下,他們走過近500米的通道,到達E航站樓一層一個十分不起眼的灰色小門,上書“員工入口。所有記者和聞訊趕來的民眾被擋在門外,只有眼睜睜看著會面者進入門內。
斯諾登會說什么?他現在怎麼樣?他想去哪裏?在焦急的等待中,記者們不斷猜測。不到20分鐘,十幾人結束會面走出小門。據他們講述,會面在一個小房間進行,他們進去時斯諾登已坐在桌前,左右各有一名女士陪伴。斯諾登先用英語發表講話,他神情坦然,不時看桌上講稿或身邊的翻譯。隨後他回答了在場者幾個問題,會見很快結束。
從洛克申娜通過微博客網站“推特公佈的現場照片上看,斯諾登身著灰色長袖襯衣,未打領帶。與三周多前在香港接受英國《衛報》獨家專訪時相比,他頭髮稍長,臉頰似乎消瘦了一些。他身邊一側坐著“維基揭秘英國籍法律顧問莎拉·哈裏森。
俄羅斯國家杜馬議員尼科諾夫告訴記者,斯諾登通過這場會面表達了正式向俄羅斯政府申請政治避難的意圖。對此前俄方提出的庇護條件,即“不能繼續損害美國利益,他表示同意接受。尼科諾夫說,斯諾登看上去狀態不錯,神態輕鬆,對問題反應迅速。
斯諾登既已求助,俄羅斯會不會伸出援手?對此,雷茲尼克表示,斯諾登下一步的打算已經比較明確,俄羅斯方面可能沒有理由拒絕他的避難申請。
採訪結束後,各路人士陸續離開。一名來自美國的遊客好奇地詢問記者在採訪什么,在得知是關於斯諾登後,她說,“希望斯諾登結束流亡生涯,回美國受審。但旁邊一名法國遊客用並不流利的英語插嘴道,斯諾登揭露的都是公眾關心的內容,“他並不是一個罪犯,為何要受審呢?
機場內,人們依舊行色匆匆。對斯諾登而言,短暫現身後,其命運面臨新的變數。而關於他的爭議以及對他去向的猜測,短期內仍將難以平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