曠野流雲| 長白雲的神話

亞太日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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圖文|亞太日報特約記者宿亮(駐新西蘭惠靈頓)

新西蘭國家博物館中的神話形象

萬物原初,一切囿於混沌。

永恆的天空之父Ranginui和大地之母Papatuanuku降臨。他們結合在一起,有了幾十個孩子。由於天父和地母抱得太緊,他們中間的孩子們只能生活在黑暗中。

毛利傳統文化中戰神Tu的形象

於是,孩子們希望掙脫這種黑暗,一個一個嘗試都失敗了,暴脾氣的Tu甚至提議把父母殺死。最後,天父和地母的兒子Tane用雙手撐住地母,用雙腿把天父推開。這時第一道光出現在天父和地母中間的世界裡,也就是我們如今生活的地方。

毛利文化中森林之神Tane與害蟲鬥爭的場景

幾個孩子成為這個新世界的神袛,但他們就像普通的孩子一樣為了地盤和玩具爭吵。

Tu因為自己的暴脾氣成為戰神,但同樣脾氣暴躁的Tāwhiri也不好惹。因為不同意讓父母分離,Tāwhiri憎恨自己的兄弟姐妹,追隨天父而去,成為執掌風火雷電的天氣之神。

毛利文化中天氣之神Tāwhiri的形象

森林與飛鳥之神Tane是讓天父地母分開的始作俑者,也最讓Tāwhiri氣憤。天氣之神讓風暴席捲森林,把樹木連根拔起。他同時還攻擊另一個兄弟、海之神Tangaroa,讓後者不得不躲在洋面下不敢露頭。

太平洋島國庫克群島貨幣上的Tangaroa形象

Tangaroa的兩個後代分別是魚類和爬行動物的始祖,在天氣之神的盛怒之下,魚躲進了大海,爬行動物卻誤打誤撞進入了森林。Tangaroa卻認為爬行動物是被Tane囚禁在樹林裡。於是,海之神與森林之神成為世仇,頻頻用海浪和洪水襲擊森林。

只有兇猛戰神並不怕天氣之神,與Tāwhiri世代搏擊。

戰神是人類始祖和保護神。Tu憑藉自己的強悍給人類的不少行為創造條件。因為戰勝壓制自己的幾位兄弟,人類就可以在Tu的兄弟掌管的森林、海洋中收穫食物,並可以開採地下資源;而恰恰因為仿照Tu的樣子,人類也開始投入互相征服的戰爭之中。

天父和地母的孩子們都是男孩。有一天,森林之神Tane覺得自己需要一個伴侶,於是在地母的幫助下用泥土做了世界上第一個女性Hine-ahuone,並有了一個女兒Hine-tītama。

後來,Hine-tītama成了Tane的妻子,當她發現自己的丈夫竟然也是自己父親時,羞愧難當的Hine-tītama遁逃到地下世界,成為“暗夜女神”。

於是,我們的世界被分成三部分,神的世界、人的世界和地下世界。

新西蘭國家博物館中關於毛利傳說的現代形象

作為戰神的後代,人類開始在這個分開天父與地母的世界生活。有一個名叫毛伊的人,擁有超自然的力量。當時,太陽還是一個運動極快的天體,人類世界每天長度很短,甚至不足以讓人們完成手頭的活計。毛伊很憤怒,他和自己的四個兄弟用繩索圈套抓住太陽,用下顎骨做成的棍棒一陣胖揍,於是太陽才答應放慢腳步,讓人類擁有更長的光明。

新西蘭國家博物館中毛伊和兄弟們抓住太陽的場景

毛伊把那支毆打太陽的下顎骨做成魚鉤,用自己的鼻血作為誘餌,釣起一條巨大的魚。毛伊讓兄弟們看住魚,想去尋找神人施法。可惜,兄弟們迫不及待地用刀割魚,結果魚的身體變成了一塊陸地,傷口噴發形成大山、峭壁和谷地。

這就是今天的新西蘭北島。毛伊很遺憾,因為兄弟們如果聽他的,北島的陸地就不會如此崎嶇險要,不便於人類通行。

毛伊釣魚時乘坐的小舟變成了新西蘭南島。小舟中部伸出一塊平臺,是毛伊從水中拽出大魚時支撐腳的地方,據說就是今天克賴斯特徹奇城市附近的班克斯半島。

偉大如毛伊一般的人類,當然要尋求永生。他來到地下世界,想要進入暗黑女神的身體,逆轉生命的過程,為人類贏得永生機會,但毛伊沒有完成這項任務,他被女神發現,永遠留在了地下世界。人類也因此持續生閉環。

許久之後,勇敢的太平洋旅行者庫普發現了南北兩島,並幫助自己的族人乘帆遠航,抵達這片毛伊留下的土地,在神明的幫助下,開始了新的生活。

對了,這就是新西蘭長白雲島的故事。

曠野流雲·宿亮作者簡介

宿亮,姓宿,不愛吃素。生在大明湖畔,不解清照風情,偶爾倒是讀讀辛棄疾的“醉裡挑燈看劍”。沒怎麼體會過老舍筆下濟南溫婉的冬天,總覺凜冬就應該淩冽。

讀了四年歷史,收了個史學學士;讀了五年政治,卻得了個法學博士。讀歷史,最愛歐洲中世紀,立誓有生之年走遍歐洲,結果而立之年沒到,就已流竄多半,恍然到原是史家能寫,方寸之地也能出三卷本。讀國政,最愛陰謀說,論文也要寫歐洲的兵戈縱橫。信奉倫敦政經的學術大師蘇珊·斯特蘭奇,於是照貓畫虎混入記者隊伍,寫字為生。

一年前,生平第一次飛過赤道,發現站在地球的另一面不會掉落太空,證明牛頓是對的。遠離大陸,在新西蘭尋找傳說。總覺,南北兩島是部公路劇情片,決不能停車拍照、上車睡覺。於是,一部老車卷黃沙,紮進這藍藍綠綠的天空山野,就想跑出一條路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