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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專欄作者溫天納
2020年中國要全面建設為小康社會，此時此刻社會卻要面對“未富先老”的局面，與19世紀新興國美國、20世紀新興國日本走過的道路完全不一樣。作為21世紀崛起的中國，可供中國借鑑的發展路徑乏善可陳。人家是“先富後老”，我們是“未富先老”，可行的解決方案其實只有一個，就是全面停止“一孩政策”。
刺激出生率 湧現新商機
內地於1980年執行一對夫婦只生育一胎的計生政策，目前內地不少35歲以下的年輕人都是獨生子女，但隨着計生政策的改變，這批新生代也將成為歷史過客。1960年代內地人口急劇增長，1964年成立國家人口和計劃生育委員會，計劃生育成為國策，逐步強化實施。在1977年8月的中共第十二次全國代表大會議決：“到本世紀末，必須力爭把我國的人口控制在十二億以內。”
1980年“一孩政策”正式實施，不過，在當年9月發表的《中共中央關於控制我國人口增長問題致全體共產黨員共青團員的公開信》，已經表達了在30年後將調整人口政策。
這就是說，在2010年時，人口政策其實早已需要調整，但是到了2013年11月三中全會才正式談及，並決定放寬實施多年的“一孩政策”，一方是獨生子女的夫婦，可生育兩個孩子。到了2015年10月五中全會才全面鬆綁“一孩政策”，其實已經有些晚。
“一孩政策”鬆綁必定刺激出生率，不過，內地各省市會否統一啟動時間表，尚待觀察。對各界而言，商機處處，但配套若追不上，資源瓶頸危機依然並存。
有一項非正式的民間統計，“一孩政策”成功減少逾4億名嬰兒出生，如果沒有這政策，中國可能已是一個超過17億人口的國家。筆者在2010年的《納論中國投資大趨勢》一書中，也曾深入探討這問題，同時分析當中的危與機。當時筆者曾分析，若中國繼續嚴格執行“一孩政策”，中國的勞動力資源在2025年以後，每年將減少近1000萬人，即每10年減少近1億人。最需要照料的80歲及以上高齡老人，佔總人口比例將從2000年的1%，快速上升到2050年的9.1%，等於2000年的9倍多。
不過，就算是新人口政策執行，“二孩政策”下的孩子也要到2016年年底才出生，到了2034年年底才滿18歲成年。中國勞動力資源在2025年至2034年始終需要面對萎縮的狀況，到了2034年才會有轉機。未來新增出生人口有多少，難以定論，有人說200萬至300萬，也有人說是800萬。無論如何，看似也無法在短時間內彌補勞動力資源的萎縮。
中國崛起需要靠年輕一代，但中國的計劃生育政策已經實行了超過30年，“一孩政策”雖然令人口增長受到控制，但也導致男女比例失調，人口老化嚴重。到2020年，中國60歲以上人口有可能達到總人口的20%，“未富先老”將成為中國必須面對的嚴重問題，也影響到中國未來的發展。
筆者參考過一些調查報告，現在中國30歲以下人口中，逾半希望生兩個孩子，只有極少數人希望要三個或以上。不過，成熟經濟體如日本、台灣及香港出生率極低，當內地持續發展，人口的增長模式也將貼近成熟經濟體，人口的增長未必如預期般高。“一孩政策”正式告終，取而代之的新“二孩政策”能否快速扭轉中國人口老化的情況，有待觀察。
人口政策的改變，將刺激中國在未來10年出現穩定的嬰兒潮，屆時市場對嬰兒用品、奶類製品、童裝衣服、教育醫療的需求將大幅增加。在投資界眼中，目前的確是重新部署的時間，以充分掌握市場發展新形勢。
中國的人口政策不但涉及國家的發展，筆者於2013年也曾撰文談到，過往也曾經成為外國攻擊中國的藉口。美國於2008年發生金融海嘯，當時專家們一直在尋找原因。答案五花八門，其中一個相當有趣，因為有人說這次金融海嘯發生的罪魁禍首竟然是中國，中國的“一孩政策”更成了代罪羔羊。
儲蓄拒消費 內需難起動
話說中國經濟騰飛，國力日盛，但是國家還是維持“一孩政策”。在這種情況下，為保障孩子的未來和老年所需，為人父母都維持了相當高的儲蓄率，把錢放在銀行，導致國有商業銀行資金充裕。
站在部分美國人的立場看，這些錢都成了中國購買美國政府債券的本錢，就是中國政府對美債的長期買進，導致美債息口長期偏低，也人為壓低了美國借貸利率，間接鼓勵美國人利用低息環境購買房地產，釀成了美國房地產泡沫爆破的開端。
不過，無可否認的是，中國在實施“一孩政策”後，由於傳統重男輕女的觀念無法改變，在不同內外因素下，中國男女比例失衡，導致目前年輕適婚男性數量高於年輕適婚女性。父母就不斷省錢，為的就是增加孩子的本錢，日後成家也較容易。儲蓄率愈高，代表市民消費愈少，抵消了中國經濟三頭馬車中“內需”所起的刺激作用，影響了中國未來刺激經濟政策的作用。
五中全會於上周閉幕，會議提出全面建成小康社會最新的目標及要求，至2020年國內生產總值（GDP）及城鄉居民人均收入要較2010年翻一番。此外，期望2020年能有逾7000萬人成功脫貧。當中“二孩政策”為最矚目的政策，反映人口問題對內地經濟發展極為關鍵。
內地現時正進行結構性改革以優化經濟，估計經濟增長6.5%已是中央的底線，一旦過分偏離這個水平，中央必定會出台振興經濟的措施。至於2020年要實現GDP目標翻一番的目標，國家要靠城鎮化及尋找救兵，即新的生育政策。
內地現時正面對一個“未富先老”的局面，的確有需要開放生育政策。另一方面，若內地人不停儲蓄拒絕消費，經濟也難有增長動力。觀乎“十三五”規劃建議，中央長遠目標始終是構建一個強大的內需市場，透過城鎮化及新人口政策，將國家全面建設為一個小康社會。
（本文僅代表個人觀點）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