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函馆,看着鱿鱼从拍卖场到餐桌上

亚太日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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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临近津轻海峡,函馆的海产在北海道乃至整个日本,都非常有名,而想了解和品尝最新鲜的函馆海鲜,函馆朝市自然是非常适合的地方——几乎全年,从每天早上5点开始,这里便是一派热闹景象。

函馆夜景

伴随着远处的海上天光微明,我便到达位于紧邻海港码头的市场,一艘艘渔船停在岸边,紧张的搬运工作刚刚结束,捕鱿的渔夫三三两两坐在岸边抽烟闲谈,此时他们已经结束了今天工作,该好好放松一下,商量接下来该去哪里喝一杯。没错,他们的作息时间永远比常人早上至少半天,因为工作在深夜开始。

津轻海峡内以盛产鱿鱼而闻名,在夜间活动的鱿群有追寻光亮的习惯,它们见到装着明亮玻璃灯的船只,便会自动聚集而至,直到后者满载而归。

不知道是不是24小时营业的店铺,灯光永远都在开着

渔夫已经收工,而一旁的另一批人显然没有前者轻松,他们的工作即将开始。此时,拍卖师和竞买者已经聚集在特定的拍卖场地旁,拍卖师在本子上记录要点,默默清点一下人数,竞买者则盘算着自己接下来要拿下的货物种类、数量以及价格。这样传统形式的拍卖,已经像这样持续了数百年。

10分钟后,随着扎头带的小个子拍卖师身手敏捷地跳上一个半人高的木头箱,摇响手里的铃铛,他总算具有了身高的优势,并成为全场焦点,拍卖正式开始。被绳子围住的拍卖场地内,像我这样的围观群众,必须站在绳子外围。一大群穿相同款式工装的竞买者挤在一起,面朝拍卖师呈半包围分布。他们是零售店的商贩、连锁餐厅的采购员、居酒屋的料理人……

人们因为各种原因而来函馆朝市

每轮拍卖开始,他们便通过手举白板上的形式出价,白板呈90度开角朝向拍卖师,后者可以清楚地看到每个出价者的号码,每轮出价完毕,牌子伴随清脆的声音被扣上,拍卖师则会记下这轮的最终买家和价格,然后继续下一轮。

拍卖以鱿鱼为主,荷兰式拍卖规则价格从高至低,价格降低过程中有人拍下,本次交易即告达成,伴随着平日少有的音量和语速,拍卖过程显得紧张激烈而市井气息浓郁。

在市场里找到最新鲜的海产品

整个拍卖,在半小时内便宣告结束,人群散去,大家各自清点运输自己的货物。买家中的一些是函馆朝市内的零售商,这让他们的工作要简单许多,只需将货物拖到自己的柜台。通体浅红半透明的鱿鱼在塑料箱中不断扭动身体、甩着触须,如果不及时处理,似乎有让它们逃之夭夭的可能。所以很多摊主一拉回自己的地盘,便马上拿起屠刀,进行分割处理。

切鱿通常是男人的工作,利刃先将触须切下,让其与身体分开,然后清空内脏,将身体部分抛开切片,熟练者可以在不到一分钟内完成整个全过程,并将分割好的鱿鱼整齐码放、标价,等待接下来顾客的光临。

一边切鱿鱼一边切八爪鱼,厨师在杂耍啊

对当地人,这个有超过500个摊位规模的市场蕴藏着他们几乎全部的生活所需,同时还是社交场所,巧遇老朋友,或者约好购物之余喝杯咖啡,在这里总是显得寻常,闲庭信步间,采购与社交的需求信手拈来。而对于游客,函馆朝市不但有让人有趣的拍卖,同时还是品尝美食的最佳场所。

海鲜摊位上,张牙舞爪的帝王蟹,个头巨大的海胆、扇贝以及展露着一副好身板的金枪鱼不断挑动人的味蕾,你随时可以选购,然后在不远处餐台处要求加工制作后,品尝这份美味。

市场里热闹的钓鱿鱼比赛

相比之下,我对刚才拍卖场上的鱿鱼更感兴趣,特别是那些被摊主留在水池里,需要亲自钓的那种。市场中央的空旷地带摆着一只与人个图相仿的巨大卡通造型鱿鱼,它后边的长方形水池中,身形敏捷的荧鱿鱼游得飞快。

我拿着摊主给的鱼竿凑到跟前,只是甩下空钩,还没来及询问操作技巧,便感觉手下一沉,本能地往上一拉,一只鱿鱼便被拎出水面,它一边挣扎,一边奋力喷出一股水柱,周围的人可能早习惯了这样的场面,敏捷躲闪,除了我以外,无人中招。

接下来的场景更加“触目惊心”,幸好这步不需要我的参与。摊贩抄起鱿鱼,以极快的速度将其肢解:

身体横剖划成细丝,内脏取出扔掉大部分、须子逐根分开,然后从电饭煲中盛出一碗热腾腾的米饭,将由于一层层摆在上面,一条活蹦乱跳的鱿鱼,瞬间便成为刺身饭。

我拿着筷子,先是鱿鱼肉,接着是鱿鱼肝,最后是鱿鱼须,于是,美味的冲击一次次直达味蕾,晶莹剔透的鱿鱼肉仿佛入口即化,鱿鱼肝的细腻柔软堪比鹅肝。

但最让人震撼的还是鱿鱼须,作为神经末梢,即便已被肢解,它还在顽强地抵抗,一口吃到嘴里,如果不是赶紧咀嚼,则会被其的触须吸在口腔上,不得不承认,即便在饮食如此丰富的日本,这也堪称奇妙体验。

吃饱喝足,就开始慢慢逛。

从近160年前开港通商,函馆就一直是接受西方文化的桥头堡,这种影响最显著的特征,便是到处可见的西式建筑。元町一带的街两旁,异域风情被高度浓缩起来,旧函馆区工会堂、圣约翰教会堂、天主教元町教会、旧英国领事馆……从一个个有超过百年历史的建筑跟前走过,如同置身欧洲,它们通过门口的射灯被勾勒出清晰的轮廓,明暗关系错落有致,看起来比白天更富有风情。

说到更为特别的,则要数那些在路两旁更幽深巷子中的民居。这些房子通常都是两层,一层是地道的日式,无论门前铺满白沙石的庭院,还是木门窗,都是浓厚和式风格,不过只要抬头向上看看,便会发现,房子的二层完全是西式别墅样式。

这样的混搭,据说只在函馆才能见到,所以它的主人们自然不会错过将这本地特色推而广之、发扬光大,于是,这种混搭式建筑被用来开咖啡馆、居酒屋、客栈,目标人群自然是游客,在这样的地方喝上几杯或住上几万,显然能更深入了解函馆。

(来源: 客运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