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尚要闻丨光有身段和脸蛋还不够 时尚模特的最新标配是妙笔与利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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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米72的身高在女模界很难存活,可小个子雀斑女模Adwoa Aboah愣是和刘雯、Kendall Jenner、Gigi Hadid、Ashley Graham等6位当红超模并肩登上了美国版Vogue的三月刊。

这位拥有加纳和英国血统的女生刚刚走过Dior 2018度假系列。去年Miu Miu、Chanel、Fenty x Puma等品牌的发布秀场上也都出现了她的身影。但很多时候,Adwoa Aboah身份不仅止于模特,而是女权主义者。在她成立的女性探讨项目“Gurls Talk”中,她曾经以身作则,公开讲述自己曾陷入毒瘾,试图自尽,并时常与抑郁症作斗争的经历。

Adwoa Aboah(右二)

同样生活在伦敦的Leomie Anderson也不愿意光靠漂亮脸蛋和身材生存。她所运营的网站一边刊登《退欧对于女性来说意味着什么?》这类与女权主义相关的文章,一边销售带有标语的时装。“人们以前总告诉我,时尚之路对黑人来说更加艰难。”她今年三八妇女节接受英国《卫报》采访时说:“现在有了社交媒体,模特也能抒发个人观点。”

Leomie Anderson

从“哑巴”女郎到舆论制造机

世人对于模特职业的期待不断改变:从最初广告牌与商品目录上展示热辣身材的“哑巴”女郎,变为如今善于制造舆论热点,进而辅助品牌实现商业目标的现金奶牛。

英国中央圣马丁的时尚史教授Caroline Evans告诉《卫报》,19世纪中叶模特出现之时,她们高傲又目光呆滞。在“model”(模特)这一词汇被英语世界接受之前,人们一度用来自法语的“mannequin”(人体模型)来指代展示服装的真人——而法国则一路沿用至今。

巴黎设计师Paul Poiret 1920年代接受采访时还对记者说过:“别和这些姑娘(模特)说话,女士,她们并不存在。”在今天,这简直难以想象,因为所有模特经纪公司在挑选模特时除了相貌身材,还会参考Instagram粉丝数量。

1925年,Paul Poiret带着模特团队坐火车抵达哥本哈根

当然,变化需要天时地利人和。回溯到90年代,当年的超模Naomi Campbell和Cindy Crawford公开表示自己宁愿裸体也不要穿皮草。可响应者寥寥,因为没有人甘愿以事业作为赌注。

不少业内人士把2013年Ted舞台上的一场发言看做转折点。维秘超模Cameron Russell直言,“自己中了遗传学的彩票,是审美公式下的既得利益者”。尽管模特金字塔尖有Naomi Campbell、Tyra Lynne Banks、刘雯等非白人女性,可她们只占到4%。在演讲台上,Cameron Russell还谈到了种族、赠品、修图和内心恐惧。这些话语并没有带来麻烦,反而推她登上了Vogue封面。截至今日,这段视频浏览量超过1800万次。

谁叫模特生态圈如此“迷人”?

几乎所有人都认同,模特是世界上最幸福的那群人,他们拥有最好的身材、光泽的秀发、顶级的待遇......“但我们也是地球上最缺乏安全感的人。”Cameron Russell在Ted大会上坦言,模特界不易混。更直白些的说法就是,从业者很难在这一领域开垦出长期职业道路——在如今成堆的奶奶模特出现之前,大部分姑娘在二十岁中期就退出了伸展台。

光鲜亮丽的时装界可不会用仁慈或者耐心来对待模特,肤白貌美外的大长腿年年都有。因此,除了以专业表现获得市场认可外,晒态度成了增加曝光、“延年益寿”的有效方式。而另一方面,生存于时尚金字塔底端的模特也的确有很多苦水与劲爆故事值得倾倒。无论是来自选角导演的非人道待遇、被经纪公司克扣薪酬、行业种族歧视、性别歧视、环境污染、虐待动物……这些看似与时尚华美表象格格不入的黑暗面,轻而易举就能吸引到外界关注。

若是模特能够积极加入时下热点话题,譬如大选、法令、公投,说不定还能赢得更多粉丝关注。

社交媒体就好像是个扬声器

之所以说模特身份转变需要天时地利,是因为他们从前没有表达机会。近些年兴起的社交媒体恰好提供了这一作用,成为了模特重要发声渠道。为Calvin Klein工作的模特Ebonee Davis就在网上抱怨某位发型师不懂如何处理自己发质。去年夏天,她写了一封公开信:“时尚是炫酷的守门人,美的主宰者。可我想说,当它无视黑人社区时就已经不能被称之为时尚。”

她在之后的一场Ted演讲中提到,“虽然自己几度担心(会因为这些言论)失去工作”,但作为黑人,Ebonee Davis自觉应该承担起责任发声。翻翻她的Instagram就会发现,对于现状的一些思考与观点已经成为个人品牌的重要部分。

Ebonee Davis

Gigi和Bella参加纽约反特朗普穆斯林禁令游行

站在金字塔尖的模特为底下努力攀爬的年轻男孩女孩们做出了示范。无论贝嫂,还是卡戴珊都不仅仅是单一象限的女商人。在Instagram上拥有3170万粉丝的Gigi Hadid不光走秀、拍片。从2015年底起,Tommy Hilfiger就试图通过与她联名设计接触到广大粉丝。要说成功秘诀,自然绕不开她身为卡戴珊家族的身份,但“真心情”同样为她带来海量忠实粉丝,例如她今年1月参加了反特朗普穆斯林禁令游行。

事实上,部分晒出态度的模特的确成功了。特朗普所拥有的模特经纪公司Trump Model就因为受到模特抵制而关张。旗下模特Maggie Rizer在Instagram公开发文称“身为女人、母亲、美国公民和人”,她不愿与特朗普品牌有任何关联,公开宣布离开他的公司。然后有消息称,公司让模特群居在简陋的公寓里,却要让她们交纳高额房租。去年,原《纽约时报》记者Michael Gross人写了本关于模特产业的书,里面披露了特朗普在模特行业“万花丛中过”的生活,直言不讳批评他把年轻模特当作生意场上男人之间流通的硬通货。

和操控时尚产业的大集团相比,模特话语权仍旧有限,但有总胜于无。不管他们初衷是想要提升人气,抑或为模特争取更好条件,情况的确在向更好的那面发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