詹尼佛·劳伦斯的好时光

亚太日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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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 康妮

从2017年一路走来的詹尼佛·劳伦斯(Jennifer Lawrence),跌宕起伏有如过山车。

开年就是对《太空旅客》(Passengers)铺天盖地的差评,这绝不是票房失败的案例,从剧本阶段就被疯抢,最终以1.1亿预算拿到全球3亿美元总票房,还让劳伦斯赚到了职业生涯中的最高片酬,2000万美元入账。却因为情节的薄弱导致口碑票房严重失衡。

6月,她乘坐私人飞机从肯塔基飞往纽约,在三万一千英尺的高空突遭双引擎故障,紧急迫降。这虽然不是什么娱乐大新闻,但对她造成巨大心理创伤,接受了人生第一回心理治疗。

即便如此,此后再乘飞机,为了安抚神经,她循环播放迪士尼电影,“我真得感谢艾玛·沃特森,《美女与野兽》我看了六七遍,任何人对这部电影有任何问题都可以来问我。”

9月,和男友达伦·阿伦诺夫斯基(Darren Aronofsky)合作的惊悚片《母亲!》(Mother!)在威尼斯电影节首映后获得媒体一致赞誉,烂番茄新鲜度高达100%。北美上映后却口碑扑街,观众拒绝了这部过于复杂晦涩的电影。

10月,这对情侣就悄无声息地分手了。但在劳伦斯卡看来,《母亲!》仍然是一部杰作,而阿伦诺夫斯基也仍旧是天才导演,两个人是健康和平地分手,“我们在电影筹备前就有一段奇妙的友谊,这部电影让我们开始合作,而后又有了一段浪漫的爱情,所以即便爱情离开,我们仍然保有对彼此最大的尊重。这听起来有点陈词滥调,但达伦是完美的,我们以后还会再合作。”这一点倒是不假,劳伦斯每一次分手都能和前任保持友好而和谐的关系,情商甚高。

综上,在今年第九十届奥斯卡,27岁已经四次提名奥斯卡、且差一点成为最年轻的奥斯卡“影后”的劳伦斯仅仅以嘉宾身份受邀参加。但这丝毫不影响她的好兴致,欢脱地在红毯放飞自我,撩起礼服裙满场飞。

这也不是第一次了,2015年的Met Gala上,当莎拉·杰西卡·帕克戴着华丽壮观的羽毛头饰走红毯之时,她随手一摸,就破了这位时尚女王的气场。

今年3月初,她主演的惊悚间谍片《红雀》(Red Sparrow)北美开画。这是《饥饿游戏》之后,她与弗朗西斯·劳伦斯(FrancisLawrence)的再一次合作。首映周票房就不够理想,其后一路下跌,虽然有粉丝捧场,但是劳伦斯的“首度大尺度全裸出演”并未给票房或者她个人的演技加分。

“全裸”在好莱坞算不上新鲜噱头,但是自从2014年,当时的男友尼古拉斯·霍尔特因为手机云端遭黑客攻击导致她160张裸照外泄后,劳伦斯就对在电影中裸露很抗拒。

对此片,她第一反应是拒绝,“这部电影吓到我了,我试着在没有裸戏的前提下完成这部戏,但我意识到,把角色和自己不愿意再经历一遍的事混为一谈是不对的。”

七年前,当她主演朱迪·福斯特的独立电影《河狸》时,这位著名的电影人曾对她说,有一天当她回看自己的电影角色时,会看到都是模式化的角色。的确,劳伦斯早期的角色,包括《冬天的骨头》和《饥饿游戏》系列,都属于那种“年轻的充满母性光辉的角色”。

《红雀》中的多米尼卡·叶戈罗娃,这个克格勃情色女间谍的角色正是她摆脱过去的一种方式。“我最大的恐惧是,人们会说,‘既然你要拍裸照,为什么还要怪黑客?’”虽然最终曝光照片的黑客被判监禁18个月,但那些照片也永远留在了互联网上。

但劳伦斯最终还是将自愿在银幕上裸露和照片被恶意露出区分开来,而这次的选择让她“得到了一些感觉失去很久的东西。”

《红雀》中角色多米尼卡·叶戈罗娃

从《饥饿游戏2》开始系列后三部电影的合作,弗朗西斯·劳伦斯可以说是看着22岁的劳伦斯成长。跟别人不同的是,这位导演更看到了银幕后一个真实的詹尼佛·劳伦斯。“很多人都认为她擅长作秀,比如在奥斯卡上摔倒,但她是我认识的最直率的人。她从来不捏造,一直都是表现出来的那个样子。”

另一件不需要捏造的事是,劳伦斯经常被报道拒绝节食和锻炼。而为了拍这个前芭蕾舞者、受伤后被招募为特工的多米尼卡,劳伦斯进行了三个月的芭蕾训练,在电影中大秀了一把好身材。

而身材对劳伦斯一向是个敏感话题。去年秋天,以哈维·韦恩斯坦为代表的好莱坞大佬们纷纷落马,随之发酵的业内“性侵”话题,劳伦斯也详细透露她早年的一次“试镜”经历。她被要求和其他女演员一起,在一个制片人面前,全裸着站成一排,审视评价她们的体型,还被要求减肥。

“我不明白他们为什么总是让我节食,让我挨饿,我从来没有为一部电影这样做过。拍《饥饿游戏》的时候他们就让我减肥,但我还是照常吃我的快餐。《红雀》是我第一次真的挨饿了,非常严格。我不能让我的角色看起来离一个真正的芭蕾舞者太远。”

尽管在拍摄期间,她努力维持着一个舞蹈演员的体重,三个月的形体训练和每天饱和的运动量,但拍完后立刻就打回原形:“我不能再节食了。我很饿!我得自己走路,需要更多能量。我还记得一顿只能吃五个香蕉片的摧残。”不过,这部电影在澳洲、匈牙利和英国都取过景,让她从街头小吃获得额外的能量补充:“我发现了一种维也纳香肠和法国面包卷配在一起很好吃,所以,节食对我来说是不可能

劳伦斯出生在美国南部肯塔基州的路易斯维尔,这里的投票站每天六点就会关闭,在上一次总统大选中,是特朗普第一个拿下优胜选票的州。“我一直认为远离政治是明智的,”劳伦斯这样阐述家乡对自己的影响,“我需要人们来看我的电影,谈论政治对我没有什么好处,但这一切在特朗普当选后改变了。”

现在的劳伦斯已经和导演亚当·麦凯(AdamMcKay)、大卫·O·拉塞尔(David O. Russell)一起加入了一个致力消除政治中的腐败的基层组织。而正是这位拉塞尔导演,他执导的《乌云背后的幸福线》让劳伦斯拿到了奥斯卡最佳女演员奖。

既然觉醒了就很难让她再退缩了,用劳伦斯自己的话说,“我得感谢我的性格,如果我在想什么,就一定要想明白,并且说清楚。我家人很讨厌我谈论政治,在肯塔基就是这样,没人会听我说这些。”

《乌云背后的幸福线》中角色Tifany

但这并不意味着她与自己家乡会疏远,她仍旧与路易斯维尔关系密切。她的父母还住在老房子里,每年圣诞节她都会回去,并且去城里的儿童医院看望孩子们。

像每个普通女孩一样,劳伦斯也有自己的朋友圈,而且很牢固。不同的是,她的朋友圈里有像艾玛·斯通(Emma Stone)、布丽·拉尔森(Brie Larson)和艾米·舒默(Amy Schumer)这样的同为“影后”级别的大明星,也有她交往超过十年的普通人。

“当我出演《X战警》当然还有《饥饿游戏》的时候,每个人都开始盯着我看,就好像我脸上有什么奇怪的东西,然后整个世界对你的反应就完全不同了。如果那段时间,我好朋友没来跟我住,我都不知道会发生什么。至少能让我每天回到家,有个人陪我聊聊男孩子,或者我们一起聊聊她的生活。”

好莱坞最擅长制造明星,好莱坞的历史就等于是明星史。最初在这样的机制下,一大批明星被宠上了天,直接导致上世纪二十年代审查制度的诞生。如今的好莱坞已经并不过分依赖于明星制,但明星,特别是电影明星依然闪耀。

“作为一个演员,我们必须擅长谈论自己,这不是我们的错,但我也有女朋友,我对她们的生活也很感兴趣。”

当观众对《母亲!》这部电影表现冷淡,劳伦斯也非常失望,“我还记得当时难过了好几天,然后我想开了,这不是我获取快乐的源泉。我从我的朋友们、我的家人们得到快乐,他们让我清醒了很多。”

从16岁开始,劳伦斯就一直在拍戏,没错,高中都没有毕业,并且至今也没有后悔。而她下一个项目,就是《请以你的名字呼唤我》的导演卢卡·瓜达尼诺(Luca Guadagnino)的新片,根据同名小说改编的电影《凛冬将至》,出演一位等待死刑的女仆,剧本仍在进行中。

她曾在2016年以4600万美元的年收入成为《福布斯》榜上有名的全球最挣钱女演员,2017年就以2400万美元退居第三位,今年的排名还未出炉。可这个90后的姑娘其实有大把好时光等着开拓,不争朝夕。

明星分两种,大多数“明星”都不是明星,他们是演员,他们能沁入骨髓扮演一个人物,至今你都无法用一个角色来固定他,比如刚刚拿到“影帝”的加里·奥德曼,你永远不会说他就是丘吉尔。

真正的明星是不同的,比如詹尼佛·劳伦斯。他们大多都好演员,而且我们也乐意看到越来越多会演戏的人。但这不是必备要素,明星的存在是让人们能从一个陌生人身上看到更广大的世界和更完美的投影,以及更亲密地投入世界。

而伟大的明星是把自己的个性同所扮演的角色融合在一起,这种认同将拓展观众的思维和对这个世界的看法。看到詹尼佛·劳伦斯在《乌云背后的幸福线》里变成那个精神出现问题的寡妇,几乎能让观众感同身受,同她一起对抗疾病。

劳伦斯恐怕是好莱坞为数不多的真正的明星,她的下一章永远会比第一章更有趣。如果聪慧美丽如詹尼佛·劳伦斯都不能让票房大卖,那么谁还可以?

(来源:界面新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