街头艺术可以任意拍照共享？并非如此

来自惠灵顿的壁画艺术家Xoë Hall发现，她的作品登上了一本日历。不过，没有人为此与她联系，更不用说为她署名或者向她付款了。

这种事情已经不是第一次发生了。她的作品经常在未获得授权的情况下出现在T恤和明信片上。这是因为Xoë Hall是一名街头艺术家——大多数人认为，街头艺术位于公共空间内，可以任由大家拍照、共享和发布。但他们错了。

街头艺术家塑造了城市的景观，并经常利用他们的艺术来引发人们对于社会问题的关注。但是，除了少数几个引人注目的例外，大多数街头艺术家都赚不到多少钱。

街头艺术家的作品常常被盗用，摄影预算较高的机构尤甚。但是，艺术家可以采取一些措施来保护自己的作品免遭未经授权的盗用行为。

街头艺术和版权

根据新西兰法律，所有原创艺术品从诞生起即自动获得版权。艺术家不需要为其注册或在其上打上版权符号。这提供了两种法律保护：法律权利和道德权利。道德权利意味着艺术家被确定为作者，该作品不能以贬损作者声誉的方式被使用。法定权利则是复制、传播或改编艺术品的专有权利。

要合法拍摄和分享原创艺术品，你需要获得版权所有者的许可并署名。一个常见的误区是，只有在使用艺术品赚钱的情况下，版权法才会生效，但复制就是复制。

图片来源：Xoë Hall

另一个误区是，位于公共场所的作品没有版权。新西兰的《版权法》（1994年）将永久性安装在公共空间中的雕塑作品排除在外，但“图形作品”享有版权。“图形作品”包括壁画和其他街头艺术，复制这些作品（拍照）需要获得版权所有者的许可。

但是，很多人对此并不了解——游客在社交媒体上分享假期快照，营销公司使用街头壁画作为宣传广告背景，建筑物所有者允许艺术家使用建筑物墙壁创作，市政府委托创作艺术品，甚至连一些艺术家本人对此也不太清楚。

让我们来做个测试：你会携带相机和三脚架进入美术馆并拍照以制作明信片吗？如果这种情况给你带来了道德上的困扰，那么在拍摄街头艺术时，你应该要有相同的感觉。在大多数情况下，随便拍拍照不是问题。街头艺术家们通常不介意人们通过分享其照片来致敬他们的作品，特别是在署名的情况下。但是，当街头艺术被用来销售产品或传达某种信息时，情况就不同了。

芝加哥公园中巴西街头艺术家Eduardo Kobra的壁画，画作描绘的是已故摄影师Vivian Maier。由于Eduardo Kobra拥有版权，因此几乎可以肯定照片是在未经许可的情况下被拍摄和共享的 图片来源：Matthew T Rader/Unsplash

艺术家保护自己的方式

弄清楚究竟谁拥有艺术品的版权是一件很困难的事，哪怕是一件已经签上了名的艺术品。许多街头艺术都是受委托创作的，根据新西兰法律，版权归委托者所有。双方都可以在合同中加入条款，将版权分配给艺术家。唯一的问题是：大多数街头艺术都是在经过握手约定之后被创作出来的，而不是在签完合同之后。

“委托”的含义是模糊的。如果艺术家获得报酬，那么这笔钱显然是佣金，但是如果他们获得物质报酬、机票或住宿的报销，或是被请吃了一顿饭或被请喝了酒，怎么办？一些街头艺术节不付钱给艺术家，而只是支付他们相关费用。艺术家是否知道，接受这一切意味着他们可能会将版权拱手相让于艺术节的组织者？

为了保护艺术家自己，我们认为，街头艺术家在没有签署合同的情况下，不应从事任何有偿或无偿的工作。理想情况下，他们应该保留作品的法律和道德权利，并以书面形式取得这些权利。

我们还强烈建议艺术家在作品上加上版权符号、日期以及他们的名字。这使摄影师能够清楚地了解到他们需要署谁的名，向谁请求拍摄权。如果存在艺术家之外的版权所有者，也要添加他们的名字。

版权所有者或许还应当明确允许非商业用途的拍摄。最简单的方法是采用知识共享许可协议（Creative Commons licence），对应的许可是非商业性知识共享署名（Creative Commons Attribution Non-Commercial），你只需要在作品上的版权符号附近加上“ CC BY-NC”字样。这进一步提醒广告商和营销商，他们需要征求许可，如果有人明显违反相关规定，版权所有者能够获得一些补偿。

我们希望艺术家积极在合同中寻求法律保护，制止公司出售未经授权的作品复制品，并向严重违法者发出传票。我们都应该尊重艺术家们的劳动成果和版权。

本文作者Mike Dickison是新西兰梅西大学研究信息顾问，Bruce White是梅西大学版权与公开访问顾问。

（翻译：王宁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