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亞太日報實習記者 彭晨暉
他自幼學習西方古典音樂,卻在古老的“絲綢之路”上將世界各地的民族音樂傳得更遠。2017年2月13日,第59屆格萊美最佳世界音樂專輯獎頒給了華裔大提琴演奏家馬友友與絲路樂團的《歌詠鄉愁》(Sing Me Home)。在西方人掌握藝術話語權的古典音樂領域,馬友友用行動去衝破東西方的文化隔閡。
演奏中的馬友友。資料圖片
“棄樂從文” 他用人文情懷滋養音樂
法國出生,美國成長,父母都是中國人,馬友友的音樂也正如他的三種文化背景一樣多樣。1955年出生於音樂世家的馬友友,自幼受到父母的熏陶。4歲開始學習大提琴,7歲獻藝美國總統,14歲登台獨奏,曾經18次獲得格萊美音樂獎。
馬友友(左)與馬友乘(中)在甘迺迪藝術中心為甘迺迪總統及夫人和五千名觀眾表演。
右一為著名指揮家伯恩斯坦(Leonard Bernstein)。資料圖片
就讀紐約茱莉亞音樂學院的7年里,馬友友一直名列前茅,卻在畢業前選擇退學,轉入哈佛大學。在哈佛的四年里,他廣泛涉足於歷史、文學、人類學等人文領域。豐富的人文精神成為馬友友終生的伴侶,使他的音樂造詣也不斷提升。
馬友友一直致力於推動不同文化間的交流與合作。他認為,自己首先是一個人,第二是音樂家,第三才是大提琴家。2006年,時任聯合國秘書長的安南任命馬友友為聯合國和平使者,因其一直不斷努力促進年輕聽眾瞭解音樂,並在年輕人當中推動集體價值觀。
他用音樂鋪就絲綢之路 消弭歧見
1988年,馬友友創辦了非盈利性藝術、文化和教育組織“絲綢之路計劃”。馬友友的想法很浪漫,在他看來,絲綢之路正是“古代的互聯網”,代表著中西方文化的交流與融合。他相信“音樂能消弭歧見”,他要將這一切融入到音樂之中。“絲綢之路合奏團”作為核心計劃,通過聯合其他機構,共同展現來自絲綢之路的音樂、視覺和敘述傳統。
絲路樂團在聯合國演出。資料圖片
到2000年,絲路樂團匯集了來自25個國家的70余位志同道合的音樂家。他們來自於世界各地,包括美國、歐洲、亞洲、中東等,語言與生活習慣千差萬別,卻能透過音樂而群聚溝通,為了同樣的目標而攜手合作。
從樂器搭配上,可以看出馬友友對琵琶、巴烏和笙等中國民族樂器的偏好。與絲路樂團合作的外部音樂家列表中,至少10位來自中國。馬友友認為“只有通過人與人之間的加深瞭解,才能在個性和差異之中,找到人類音樂的共性和記憶,這樣才能用音樂講好中國自己的故事。”
他在古典音樂的國度開疆拓土 卻險被除名
馬友友把世界各地的民樂、通俗樂等都融入到古典音樂作品的創作中。“像建築師一樣在紙上構思一個建築一樣,音樂家用想像力去構建一個音樂廳,從沒有到有,一切都靠你的想像力去構造,然後把它變為現實。”馬友友曾談到:“生活閱歷和看問題的視角也是豐富想像力的源泉。”
然而,這種重新定義了古典音樂的做法,引來一些西方古典音樂界的保守派的反對。1992年,維也納國家歌劇院宣佈取消與馬友友簽訂的演出合約。馬友友的恩師,他最依賴和崇敬的指揮家斯坦恩也拒絕與他同台演出。他在電話中对马友友说:“孩子,你在自以为是的轨道上滑行得太远了,难道你想把古典音乐变成儿歌秀?”
“每一種傳統都是源自於成功創新。”馬友友在音樂紀錄片電影《異域弦歌:馬友友與絲綢之路合奏團》中說:“人類在對周圍事物的好奇與包容中發展。很多人害怕變革。但是,如果你欣然接受那些變化,那將是一片開拓創新的肥沃土壤。”
馬友友與絲路樂團宣傳海報。資料圖片
1999年,馬友友醖釀了10年之久的《情迷巴西》專輯終於問世,第12次收穫格萊美大獎。2000年,為電影《臥虎藏龍》演奏主題曲,斬獲奧斯卡最佳音樂獎。絲路樂團被波士頓環球報譽為“流動的沒有牆壁的音樂實驗室”。
探尋“家”的意義 只有民族的才是世界的
馬友友本次的獲獎專輯《歌詠鄉愁》(Sing Me Home)發佈于2016年4月。來自世界各地的藝術家們分別以獨特且不同的文化背景,將全球各地的原創及傳統歌謠加以改編,與絲綢之路合奏團等音樂合作夥伴,共同去探索對自己而言“家”的意義。
《歌詠鄉愁》(Sing Me Home)專輯圖。資料圖片
專輯中,班卓琴演奏家兼歌手阿比蓋爾•沃什伯爾尼(Abigail Washburn)與笙演奏家吳彤合作,以英語與中文雙語二重唱的方式演繹了《回家》(Going Home),這也是整張專輯中唯一有中文歌詞的一首。德沃夏克“自新大陸”交響曲里的慢板樂章改頭換面,融入了一股柔軟的情愫。
出生于俄罗斯、在纽约工作的小提琴家乔纳森·汉德尔曼在颁奖典礼上说,参与的音乐人起初相互并不认识,但是在一起约20年的音乐共事,大大丰富了每个人的生命经历。
談及音樂專輯《歌詠鄉愁》,馬友友說:“這麼多年來,讓我們團員能深化彼此情誼的其中一個方式,就是去拜訪其他人的家鄉。我們透過這張專輯來邀請你們,聽聽家鄉在我們許多人心中的樣子。”
(亞太日報綜合報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