英國外交官談駐平壤經歷:曾遭朝官員砸桌質問

參考消息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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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亞太日報訊】澳大利亞洛伊解讀者網站4日發表題為《駐朝使館工作:不需要多少人手,沒有多少電話,成果豐碩》的文章,作者為英國前駐朝鮮大使大衛·斯林,編譯如下:

使館不是規模大才有影響力。小團隊和有限的資源也能取得豐碩成果。在我的職業生涯中,我曾在幾個國家的小型使館工作,這些國家是:蒙古國、阿爾巴尼亞、馬其頓、克羅地亞和朝鮮。吸引我的是,一個小團隊要處理一系列事務時所涉及的各種工作。

雖然我喜歡在所有這些使館的工作,但平壤無疑是最受關注和最令人感興趣的。英國駐朝使館建於在本世紀初期,當時人們樂觀地認為,朝鮮可能馬上要對國際社會開放了。德國也在此時開設了使館,而瑞典多年前就在朝鮮設立了使團。但對朝鮮開放的樂觀情緒很快消退,而各國使館的最終作用與其說是接觸,不如說是傳遞確切的消息。

在我於2002年至2006年出任英國駐朝大使期間,我們的使館很小(只有4名英國館員),住宿條件完全談不上奢侈(住處是原東德使館院內一棟樓內的4間公寓改成的),工作環境也很艱苦。

使館專注於反擊朝鮮人試圖對我們施加的控制。想見外交部的人?發一份外交照會。想請人來家裡吃飯?請發一份照會。做任何事情都要以照會為基礎。

這是一種經過反復檢驗的用來控制和限制我們與他人交往的辦法,這個辦法也有一定的必要性,因為那時朝鮮沒有幾家單位有電話,或者即使有電話駐朝使館也沒有電話號碼。當然所有事務的處理都要通過我們的當地雇員,而他們首先效忠的必然不是我們。這套體制運轉良好,旨在讓人感到沮喪。它也確實取得了成功!

克服那種沮喪感是最大的職業挑戰。只要堅持不懈並且不斷創新,取得結果還是有可能的。隨著時間的推移,與朝鮮人打交道是有可能的,與朝鮮人建立良好關係是有可能的,把朝鮮社會和經濟的情況拼湊出來也是有可能的。

我參觀過當時仍然深藏不露的當地市場。我看到有犯罪行為存在(我也是一個受害者:一天晚上我把車停在一家大型賓館前面,結果就被撬了)。當地人告訴我貪污腐敗的例子。我還經常與在一家平壤學校學習英語的朝鮮青年們進行交談。這是低層次、戰術性的交往,但也都有助於瞭解社會經濟情況。在我常駐期間,我經常與波蘭、捷克和羅馬尼亞等其他歐盟國家駐朝使館的照會進行對照,瞭解朝鮮社會經濟情況的工作就變得更為容易了。

政治交往並不容易。會見總是正式的,而且經常氣氛緊張。朝鮮人不喜歡聽到我們有關人權或者核問題的資訊。他們直接聽到的是,認為他們的政策和立場有問題的並不僅僅是美國。一個沮喪的朝鮮官員用拳頭砸在他面前的桌子上,大聲說:“和我談話的是英國外交官還是美國外交官?”他們顯然希望把歐盟用作對抗美國的楔子,但這種希望破滅了。

到朝鮮各地走訪讓我有機會與當地官員交談。儘管這些旅行經過精心設計,但仍然有可能判斷出平壤之外的生活是多麼艱難。一家省級醫院的院長悲傷地說,“5年來我們沒有收到來自平壤的任何藥品。”這些地方是我們獲准看到的,而朝鮮的許多地方對外國人仍然是禁區。

與朝鮮交往仍然是人們爭論激烈的話題。戰略級別的交往總是容易受到政治進展的影響,而朝鮮近年來幾乎沒有採取行動來繼續這種交往。

不過級別更低的交往,諸如通過一個積極採取行動的使館,是值得去做的,而且相對來說花費非常少。即使是在朝鮮這樣的地方,你也會看到一些東西,聽到一些東西,並察覺到一些趨勢和進展。隨著朝鮮努力適應全球化的挑戰,監控朝鮮基層動向的能力是至關重要的。

沒有人知道朝鮮將如何變化發展。不過不管發生了什麼,那些在當地的使館將完全能夠充當國際社會的耳目。東歐的冷戰經驗也表明,它們可能成為那些尋求變化的社會的焦點。這些角色只有在當地有實體的存在時才能充當。

一個小使館承擔一項大任務,這是一個很好的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