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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场混乱的“吵架”结束了。
当地时间9月29日，2020年美国大选第一场总统候选人之间的辩论如期登场。然而，与其说是辩论，不如说是“吵架”。在将近两个小时的时间里，特朗普和拜登互不示弱，双方充满了插话、攻击，还不时跑题，以至于让主持人连连抓狂。
混乱是这次辩论的最大特点
这场辩论受到了当地媒体的高度关注。关注点一是特朗普和拜登将如何在本场辩论中一决高低；二是二人对彼此的人身攻击会在辩论中证实还是证伪；三是选情会因此发生怎样的变化。
除此之外，双方对当前美国新冠疫情、经济状况、“黑命贵”运动和美国最高法院大法官任命等一系列问题会如何当众唇枪舌剑，向美国公众展示其观点，也成为了此次辩论的重要看点。
当前，美国政治和社会的分裂是自19世纪60年代美国南北战争以来前所未有的。特朗普和拜登的辩论，本质上是就当前美国国内乱局如何破局、以及未来美国需要什么样的总统的“阅兵式”。
▲120秒了解美国大选首场总统辩论。 新京报“我们视频”出品
但显然，这场辩论不仅没有找到解决方案，反而成了美国国内乱局的“展示台”。美国哥伦比亚广播公司（CBS）发布的即时民意调查数据究显示，对于此场辩论的基调，83%的观众认为是负面的，69%的观众的感觉是“烦”。
非但如此，美国总统大选辩论引发更多不确定性，美股期指周三盘前走跌。自今年3月以来，美国股市首次出现月度下跌。市场人气开始承压，金融市场转向低迷，包括黄金和全球股市在内的几乎所有资产走低。这多少体现了市场对此次大选辩论的反应。
而从根本上讲，一个分裂和混乱的美国，不可能出现一场高质量的大选辩论。
议题跑偏，辩论成了大型“撕、怼、杠”现场
特朗普执政3年8个多月，已经让世人彻底地了解了他的为人。美国著名记者伍德沃德的新书明确断言，他“完全不适合总统的工作”。特朗普亲侄女玛丽·特朗普的新书更是把他称之为“全世界最恐怖的人”。总统候选人辩论的前两天，《纽约时报》爆料特朗普多年来、包括2006年竞选和当了总统之后一贯偷税漏税。
而拜登的“口误”问题也是一再受到美国媒体的关注：今年6月，拜登在宾夕法尼亚州的一次竞选活动中就曾说“有1.2亿美国人死于新冠”；前不久，拜登在演讲时再次发生口误——“估计美国有2亿人死于新冠病毒”。在此之外，拜登为迎合非洲裔选民，称自己曾在黑人学院就读，还有称是黑人发明了电灯泡，也一再遭遇“翻车”。
双方此前就围绕对方的问题攻讦个没完，这次辩论则为他们提供了一次正面硬刚的机会。辩论中，双方言语攻击不断。特朗普称拜登“一点也不聪明”，再次嘲讽拜登“当了47年联邦参议员，还没自己47个月做成的事多”；拜登则在现场发起反击，称特朗普“小丑”“骗子”“种族主义者”“美国最糟糕总统”。
正如媒体预测的那样，辩论中双方的观点阐述非常针锋相对。针对当前美国新冠疫情依然严峻的态势，拜登指责特朗普为了拉选票而忽视科学，大规模提前放松社会隔离和复工复产是疫情在美国出现二次复发高峰的原因。特朗普则回击说，拜登要当选，会为了抗疫而“锁国”，意指美国的经济和民生将继续恶化。
▲场面失控！发言频遭特朗普插话，拜登急了：你可以闭嘴吗？ 新京报“我们视频”出品
值得注意的是，在辩论中，特朗普相当强势，不仅屡屡放肆地打断拜登的发言，更是连主持人华莱士的主持角色也完全被他肆无忌惮地边缘化，甚至不让华莱士把话说完就插嘴。统计显示，不到两个小时，特朗普累计插话73次，平均不到两分钟一次。
对于今天美国的政治和社会分裂，作为美国总统，特朗普依然是绑架在少数支持他的保守派选民以及白人至上主义分子身上，放弃了总统本应具有的协调社会分裂和努力弥合对立的职责。
而拜登看似显得更稳健，但在很多核心政策问题上，他和特朗普一样在打太极。拿防疫来说，拜登指责特朗普没有计划，称自己只会在设计完备的经济资助方案后再重启封锁。
一方咄咄逼人，动辄搞人身攻击，一方对很多问题有意无意地回避，难怪有人将其概括为“人身攻击式控场vs底层路线对话”。
这场辩论是美国霸凌主义的真实写照
辩论需要拿事实说话。可在这场辩论中，却充满了为了自夸而自夸、为了攻讦而攻讦的大话或谎言。
如特朗普哀叹今年疫情的传播让他不得不暂时关闭“美国历史上最伟大的经济时代”。当场转播辩论的CNN主持人马上表示“这不是事实”。特朗普还在辩论中声称，美国的儿童和十几岁的年轻人并不感染新冠病毒。但美国疾控中心的数据显示儿童和十几岁的年轻人感染率虽比其他年龄段低，确诊感染病例却已经超过了10万人；而且十几岁的未成年人是儿童感染率的2倍。
特朗普还夸耀在美国政府的投资和推动下，美国人民距离可以大规模注射新冠疫苗只有几周时间了。但几乎所有从事疫苗研究的美国和美国拨款委托的英国医药公司都已经明确表示，11月份无法生产出真正安全与可靠的疫苗。
拜登在辩论中没少拿特朗普的谎话说事，但他此前“家族里第一个上大学的人”的自我标榜，也被特朗普反将了一军。
现在国际社会常用到“后真相时代”的概念，而美国政治就嵌入了浓郁的“后真相”特征：政客们为了政治利益，已经不吝于各种撒谎，以及将揭露撒谎的声音视作“假新闻”了。
这场辩论也是今天美国霸凌主义的真实写照：有些以往通行的规则不断坍塌，因为一再被践踏。这幅场景，也会被“移植”到国际事务当中。竞选者没有什么原则可言，如果说有，那就是讨好基本盘、政治利益至上。
乱局将如何收尾尚无法确定，但起码给了美国人一些茶余饭后的谈资。
□朱锋（南京大学南海研究协同创新中心执行主任、南京大学国际关系研究院院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