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亚太日报 彭子佳
2025 年 4 月 22 日，特斯拉发布 2025 年第一季度财报，公司营收同比下降 9.2% 至 193.35 亿美元，净利润暴跌 71% 至 4.09 亿美元，创 2022 年以来最差季度表现。面对这场 “完美风暴”，特斯拉 CEO 埃隆・马斯克宣布将从 5 月起大幅减少在特朗普政府效率部（DOGE）的工作时间，每周仅保留 1-2 天处理政府事务，其余精力将回归公司运营。这一表态直接推动特斯拉股价盘后上涨 5.39%，部分缓解了市场对其政治角色拖累业务的担忧。
财报显示，特斯拉汽车业务收入同比下降 20%，毛利率降至 16.3% 的历史低位，自由现金流仅 6.64 亿美元，远低于市场预期的 10.8 亿美元。这种颓势在欧洲市场尤为明显：德国 3 月销量同比暴跌 76%，瑞典、丹麦、荷兰等主要市场跌幅均超 50%，法国销量也下降 41%。更严峻的是，特斯拉全球交付量同比下滑 13%，创三年新低，需求疲软与供应链压力形成恶性循环。
特朗普政府对中国加征的 125% 关税成为关键变量。尽管特斯拉 61% 的零部件已实现北美本地化，但电池材料仍有 40% 依赖中国供应商，每辆北美产特斯拉成本因此增加 3000-5000 美元。更讽刺的是，特斯拉为规避关税推动中国供应商在墨西哥建厂的策略，反而因《美墨加贸易协定》原产地规则调整，导致部分零部件仍需缴纳 25% 关税。
截至 4 月 22 日收盘，特斯拉股价年内跌幅达 37%，做空者获利 115 亿美元，成为美股做空收益最高的标的之一。投资者担忧情绪集中体现在两大矛盾：一是马斯克每周投入 DOGE 的 20 小时是否会持续消耗管理精力；二是特斯拉能否在 2025 年上半年按时推出 2.5 万美元低价车型以提振销量。
马斯克领导的 DOGE 部门在过去三个月解雇 3 万名联邦雇员，推动 7.5 万人接受买断离职，但实际政府债务反而增加 50 亿美元，暴露 “效率革命” 的实质困境。更致命的是，其政治立场引发消费者抵制 ——YouGov 调查显示，67% 的美国成年人因马斯克的政治行为拒绝购买特斯拉，欧洲市场份额因此从 17.9% 骤降至 9.3%。
根据联邦法律，马斯克作为 “特殊政府雇员” 的任期将于 5 月底届满，而 DOGE 的任务已从削减开支转向开发 “移民金卡” 等创收项目。尽管马斯克声称 “政府秩序整顿已基本完成”，但 DOGE 实际节省的 1500 亿美元开支与财政部数据存在明显矛盾，其改革成效存疑。
面对利润压力，马斯克再次祭出 “AI 救市” 策略，宣称特斯拉人形机器人 Optimus 成本将低于 2 万美元，可能比汽车更便宜。同时，Robotaxi 项目 Cybercab 计划于 2026 年量产，试图复制 Uber 与 Airbnb 的商业模式。但投资者对此持怀疑态度 —— 过去五年特斯拉在自动驾驶领域的承诺多次落空，市场对其技术落地能力已产生信任赤字。
为应对关税冲击，特斯拉加速推进北美供应链本土化：得州锂矿精炼厂已投产，年产能 50GWh 电池级锂；同时要求中国供应商在泰国、波兰等地建厂，以分散风险。但这一过程面临双重挑战：一是本土供应链成本高出中国 30%，二是墨西哥工厂因劳工纠纷和物流问题进展缓慢。
特斯拉正在进行一场 “以价换量” 的豪赌：Model Y 降价 15% 以应对中国品牌竞争，同时关闭部分欧洲门店以削减成本。但这种策略可能进一步压缩利润率 —— 一季度汽车业务毛利率已同比下降 1.1 个百分点，若持续降价，盈利修复将遥遥无期。
马斯克的政治参与已对特斯拉品牌造成不可逆伤害。在欧洲，多地爆发针对特斯拉门店的打砸事件；在中国，消费者因担忧地缘政治风险转向比亚迪等本土品牌。更严重的是，其激进言论可能导致特斯拉被排除在政府电动车采购清单之外，丧失重要市场份额。
特朗普政府计划于 5 月 3 日对汽车零部件加征关税，预计将影响特斯拉每年 60 亿美元的进口额。若《美墨加贸易协定》原产地规则进一步收紧，特斯拉可能被迫将北美零部件占比从 75% 提升至 85%，这意味着至少两年的供应链调整期。
中国新能源车企正在全球市场形成合围：比亚迪在欧洲推出 1.8 万欧元的入门车型，蔚来计划 2025 年进入美国市场。这些品牌不仅具备成本优势，还因 “政治中立” 形象获得消费者青睐。与此同时，苹果、Waymo 等科技巨头加速布局自动驾驶，特斯拉的技术壁垒正在消融。
当马斯克在财报电话会议上承诺 “将用 90% 的时间重建特斯拉” 时，资本市场给出了矛盾的回应：盘后股价上涨 5% 反映对其回归的期待，而年内 37% 的跌幅则揭示信任危机的深度。这场政治与商业的双重博弈，不仅考验着特斯拉的供应链韧性，更将决定其能否在新能源革命的下半场守住领导地位。正如韦德布什分析师丹・艾夫斯所言：“马斯克必须在政治家与企业家的角色间做出抉择，否则特斯拉可能成为政策博弈的牺牲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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