困于疫情的英国养老院

卫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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临床主任西蒙·沃尔斯与养老院住户莉莉·佩特纳。

西蒙·沃尔斯倚坐在窗前的一组橱柜边缘,轻轻地握着90岁的莉莉·佩特纳的手。温柔的神情掩盖了他六英尺高的魁梧身材。

沃尔斯是英国北约克郡斯卡伯勒的圣塞西莉亚养老院的临床负责人。他穿着个人防护装备坐在莉莉的房间里,莉莉感染新冠肺炎后经过护理恢复健康。她是居住在圣塞西莉亚隔离的“新冠肺炎楼”的11个人之一。

雷格·斯通、安吉拉·摩根和特蕾莎·阿特金在养老院里。

当我到达时,迎接我的前门上装饰着天使、独角兽和彩虹的图案,似乎是当地的年轻居民所画。“你介意绕到后面去吗?”圣塞西莉亚护理集团的行政主管安妮·布兰德问道。已经有一段时间没有访客冒险穿过前门了。随着大流行封锁的到来,所有的探访都被暂停,以保护弱势群体。

我在后门处遇到了沃尔斯,他有15年军旅生活经历,他威严的身影完全挡住了门口。“我得先给你量一下体温,”他说,“36.8,请进。”然后我被带到了维多利亚式建筑的服务区。

这家养老院最初是多尔切斯特酒店,专门为老年高危人群提供护理服务。它靠近斯卡伯勒水疗中心,斯卡伯勒水疗中心是英国的第一个海滨度假胜地,曾经是富裕的伦敦游客的高档目的地。但到了20世纪70年代,随着旅游套餐把度假者吸引到阳光更充足的地方,这一比例开始下降。

居民艾达·马丁在她的房间里。

圣塞西莉亚护理中心的老板兼经理迈克·帕德汉姆允许让我进入。多年来,他一直是护理部门改革的倡导者,呼吁提高该部门工作人员的薪酬和职业认可。由于需要得到居民、他们的家人和工作人员的许可,他们花了数周时间才进入了这所房子。我的访问是在护理质量委员会登记的,我被要求穿全套个人防护装备。

菲利斯·帕德汉姆夫人在她的房间里,她是这里的住户,也是老板的母亲。

我被问及自己的健康状况,伴侣的主要工作,并被要求签署一份健康声明。白色防护服把我从头到脚都盖住了,我还戴了口罩、面罩和防护手套。这实在太热,太不舒服,笨拙且没有人情味。

安吉拉·摩根

养老院居民安吉拉·摩根

就在午饭前,电视还开着。居民安吉拉·摩根和组长科瑞娜·格里戈鲁塔发现了我,她对着我的相机微笑。她已经在这里住了六年了。我可能是她三个月来见到的第一个养老院之外的人。身处现场,我很感动,疫情对护理行业的沉重打击令人难以置信。这些曾经被贴上“无技能”标签的护理人员,现在被视为关键员工。

护工帮助93岁的雷格从扶手椅转移到轮椅上,然后回到他的房间休息。

“这令人沮丧,”沃尔斯说,“这里的员工非常棒。我非常尊重国家医疗服务体系,但社会保障被忽略了。这项工作已经很久没有得到认可了。”

封锁的前两周特别糟糕,他哀叹道。有一位女士来的时候没有任何症状但后来死于新冠。然后,在两周内,10人死亡。“这让人心碎,”他说。回忆起有一次,他去照顾一位临终病人的最后几个小时,结果隔壁房间的病人不久后也离世了。

“我宁愿呆在伊拉克,”他说,“至少那里的情况在你的预期之内,我们做过培训。但在养老院,很多事情都在意料之外。我们找不到全科医生。情况很糟,工作困难重重。”

艾伦·布斯

养老院居民艾伦·布斯

艾伦·布斯正躺在床上,吃着他的午餐甜点。墙上挂着一张他在急症室里被同辈人围绕的照片。由于他对小镇的贡献,当地人称他为斯卡伯勒先生。“我这么做是因为我喜欢,”他说。他在这座小镇担任了31年的街头公告员和19年的圣诞老人。每年圣诞节,斯卡伯勒的圣诞老人都会乘船抵达港口,布斯可以从他在圣塞西莉亚的房间的窗户看到港口。他有些怕水,所以每年都会组织一名替身在船上表演,然后,借助圣诞节的魔力,瞬间位移到陆地上,直到被现场的小朋友们发现。布斯喜欢聊天。薇拉·琳恩去世的那天,当我们离开时,88岁的他为我们播放了《We’ll meet again.》。

担任街头公告员的艾伦·布斯(左)和养老院员工们的照片(右)

西比尔·汤普森

养老院居民西比尔·汤普森

西比尔·汤普森躺在床上。她的美貌和优雅气质没有因岁月流逝而褪色。护士长卡西亚·卡普钦卡正在帮助她服药和喝椰奶。她床边的墙上挂着一张97岁的大家庭的合影,她一抬头就能看到。尽管身体虚弱,但她的依然很精神,她的生活充满乐趣,笑声回荡在整个房间。

午后的阳光洒在她的脸上。她和丈夫罗伯特在家里庆祝了结婚70周年纪念日。直到最近,罗伯特也住在了隔壁房间。

“家庭”这个词反复出现。“很多家庭都很好”,沃尔斯说,“他们甚至为了表示感谢而捐款。”

“他们就像家人一样”是一个经常使用的短语,你能感受到护理人员们所经历的痛苦、压力和疲劳。许多居民已经在这个“家”里住了好几年了。他们的需求每天都得到照顾,他们之间的纽带也逐渐牢固起来。护理人员了解这些家庭的过往和人际关系。无论是在身体上还是在精神上,封锁都对整个国家造成了损失,但养老院的工作长期以来一直被低估和忽视。

护理团队成员(从左上角开始沿顺时针方向):唐娜·亨德森,莎拉·厄普,科瑞娜·格里戈鲁塔,乔乔·威尔逊,安妮·布兰德,格雷厄姆·普赖斯

(编译:匡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