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费萼丽)每天大早會頂著第一襲晨光去公園。而那時的城市似乎還沒有從沉睡中蘇醒,甚至對於某些人來說,才剛剛進入沉睡。街上很少人,但也有燈光。經過一個買哈爾濱大餅的小早點鋪子,在玻璃櫃檯後的簡單爐灶上忙碌的是一位25上下的細瘦年輕男子。偶爾會在從公園回家的路上經過它,買一兩個肉餅嘗嘗,味道嘛,其實也就那個樣!呵呵,雖然傳說中,號稱大廚的都是男的,但因此,可能小廚我就更信任女性了!但,難得的是他這麼早起的辛勞,在這個以玩瘋著名的城市,還有這樣年輕勤勞的小手工販。
他好像一直都是一個人,爐灶似乎就搭在他住的小屋前。白天我從未見過他,他也似乎很少作中午的生意,也難怪,獨身的生活一人吃飽全家不餓,犯不著那麼辛苦費事的折騰。年輕,有的是地方消耗精力。因而,只能在這種朝霞微光時分見到他一人的勞作的側影,忙碌而孤獨。似乎,也沒見過他臉上有過怎樣異常的表情,平靜甚至有些木訥。
直到有一天,她的出現。
女子不過20歲左右的年歲,穿著帶小紅點的連衣裙,長長的捲髮尖尖的鼻頭,坐在他的小爐臺旁的躺椅上,抽煙!男孩的表情明顯的愉悅而生動,他竟然在笑,笑個不停,而女子也只不過微笑的彈著手中的煙灰。隔著玻璃櫃,我聽不清兩人的談話內容,只是那麼靜靜的走過,在那樣清爽的早晨,為他默默的高興!
第二天,女子還是在原地,抽煙!男孩仍舊站著作他的餅。但,女子的話明顯的多了起來,經過玻璃櫃的時候,我明顯的看到女人生動的肢體語言和男孩臉上抑制不住的緋紅和靦腆。
第三天,女子,抽煙!男孩,作餅!兩人的嘴唇不停的動,不停的說。
第四天,女子,竟然站起來,為男孩遞麵粉。我,有些激動。這幾天,都沒有在這裏買餅,我,不想打攪他們的時光!
第五天,還是很多話!
第六天,女子開始間或的抽煙!
第七天,女子抽煙,男人作餅!經過他們時,不經意間和他們的目光相撞,他們終於有時間注意到我這個好奇但默默地陌生人了!
第八天,似乎沒有了話題,女人彈著煙灰,男人作餅!
有一天,終於,不見了!抽著煙,坐在躺椅上,穿著長裙的女孩,不見了!
男孩恢復了沉默,還有一臉的木訥!繼續做著他的餅!
我很想問問他,那個女孩去了那裏?
但,終於,走近玻璃櫃,我只是挑了個辣辣的鹹菜餅!
很快,我搬離了那個地方,於是,再也沒有機會頂著清晨的第一抹陽光去公園溜達。
兩年後的一個中午,偶爾經過那個小小的村落,看到了那個男孩還在那個角落—賣著他的小餅。不,他已不是男孩,發福了,鬍鬚蔓延的男子,眉眼間還能找到些許過去青澀的痕跡。我躲在對面的小賣鋪偷偷的冷眼瞧他,只見他獨自忙著手上的麵團,不可開交,完全無從理會幾米外我殷切的窺視的目光。一個胖胖的打扮粗糙婦人度了過來,懷著身孕的。哼哼咧咧的罵了他一句,斜眼故自從櫃裏拿出一個餅來往嘴裏狼吞虎嚥。他的眼睛始終沒有看她,她獨自啃著餅,就了口涼水,罵了句:娘的,就這麼對你孩子他媽!獨自走開。
明顯的,她不是那個她!
我,於是,也走開了!我也不再是那個我,就這麼別了,那段凋零的青春,還有那個在紅塵中默默老去的,冷眼旁觀的我!
PS:綴敘上文時,正好端午節快要來臨。
從小就吃媽媽包的粽子長大,很多時候,不是食物讓人留戀,而是食物本身所包含的情感內涵讓人動容。就連粽子本身,都有一段傳奇的來歷:傳說屈原死後,楚國百姓哀痛異常,紛紛湧到汨羅江邊去憑弔屈原。漁夫們劃起船隻,在江上來回打撈他的真身。有位漁夫拿出為屈原準備的飯團、雞蛋等食物,“撲通、撲通地丟進江裏,說是讓魚龍蝦蟹吃飽了,就不會去咬屈大夫的身體了。人們見後紛紛仿效。一位老醫師則拿來一壇雄黃酒倒進江裏,說是要藥暈蛟龍水獸,以免傷害屈大夫。後來為怕飯團為蛟龍所食,人們想出用楝樹葉包飯,外纏彩絲,發展成棕子。
以後,在每年的五月初五,就有了龍舟競渡、吃粽子、喝雄黃酒的風俗;以此來紀念愛國詩人屈原
而我今天要說的,不僅是粽子,而是媽媽包的粽子:渾圓充實,誘人新翠。而裏面的內容更是小時候不能比,小時候有兩顆粽子粘上白糖便是無上的美味,而今不同,媽媽手上的粽子有了各種各樣甜的、鹹的、豆的,肉的內涵。
十歲離家上學到後來工作,其實很少有機會趕著端午節回家吃媽媽的粽子,今年趕上媽媽大人在此,哥哥姐姐們都有福了,媽媽早早的就開始採購肉啊,花生啊,粽葉啊,家中一股清香從早飄至晚,直到淩晨時分,媽媽的粽子才終於手工完畢,一個個熟透的了小綠娃娃都尖尖壯壯的躺在淡藍盆裏。
不是粽子的味道,是媽媽的味道,是家的味道!自古,家便是個體人的終極追求,這便是為何即便男女若是再相愛,若不能構成家,便是分離;若是男女再不配,卻依然相守成了家,便是相依!這便是家的魅力,這也是女人的魅力!這也是餅男女中,那個憔悴了青春,卻迷失在溫情中的男人,最終選擇了別的女人成家的原因。
遠在千裏外敲下這行字時,媽媽應該還在夢中沉睡,想借托文字,像辛苦的媽媽表達下感謝:平日陪伴你太少,說話脾氣不好,即便愛在心中口難出,你卻永遠不計前嫌、不計報酬的在我、在我們身邊無息的呵護我們。
親愛的媽媽,端午節快樂!謝謝你,無論多大,我還是你的怪小孩!嘿嘿!
作者介紹
費萼麗,筆名“飛揚,“佛的寶貝。中山大學法學研究生畢業。
童年在小鎮,少年在城郊,青年在城市。五歲啟蒙,17年讀書生涯中曾任班長,校雜誌主編,校形象代言人,四年連獲一等獎學金。自我評價“最馬大哈的傻大姐,最癡迷的文藝愛好者,最二的超脫理想主義者。
曾於鳳凰衛視工作四年,從事專題片拍攝的記者、編導工作。參與欄目包括:社會調查類《事實正前方》,生活全記錄《南粵紀事》,人文啟迪類《名言啟示錄》,經濟財經類《龍行天下》,宗教哲學類《智慧東方》等。其後辭職停頓,北京讀播音主持,上海學心理進修,無錫做教育培訓,深圳地產業混高管,四川山區支教,深圳衛視兼職談話節目主持,偶爾打雜寫寫稿做做序。現任香港上市公司企業高管。
撰寫20萬字採訪手記——《囤》,記錄鳳凰衛視四年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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